9年巨亏100亿！把李嘉诚当韭菜割的曹忠，什么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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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君导读： 投资眼光一向“稳准狠”的李嘉诚大概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对其曾赞为“最优秀企业家之一”的曹忠提出破产要求。
9月23日，长和系创办人李嘉诚曾有份投资的 五龙电动车 ，以及旗下的 五龙动力 ，上周五盘中突然双双停牌。
两公司发公告，披露其主席及执行董事曹忠，已被李嘉诚旗下的Li Ka Shing （Canada）Foundation（李嘉诚（加拿大）基金会）提出破产呈请。
随即， 五龙电动车 股价暴跌25%。
公开资料显示，曹忠是港股上市公司 五龙电动车 的执行董事，也是李嘉诚在内地多年的商业伙伴。
对曹忠旗下的 五龙电动车 ，李嘉诚基金在2015年的持股比例一度接近8%，为其发展打上了一层明星光环。
但这种和谐关系在近日被一则“讨债”消息彻底打破。
曹忠是李嘉诚十多年的商业合作伙伴，还是李嘉诚曾经盛赞的“内地派来的最优秀的企业家之一”。
昔日生意伙伴要走到“向法院呈请破产”的地步，让人唏嘘，而个中的曲折，也是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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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中国
缘起“首长系”
曹忠何许人也？
现年59岁的曹忠政商背景深厚，早年从政，40岁前曾长期在广东政府、金融系统工作。
2001年调入首钢集团，执掌首钢控股（香港）旗下“首长系”四家上市公司多年，从此与李嘉诚结缘。
“首”即首钢，“长”即李嘉诚的 长实集团 。
李嘉诚曾是首钢最重要的资本合作方，上世纪90年代，首钢集团与李嘉诚紧密联手，通过买壳等方式在香港造就“首长系”四家上市公司，即首长国际（0697.HK）、 首长四方 （0730.HK）、首长宝佳（0103.HK）、首长科技（首长科技后在2013年卖壳给海航，现已更名为CWT INT’L（0521.HK））。
20多年前风云变幻，“首长系”在90年代后期尤其是亚洲金融危机后陷入困境。
亚洲金融风暴后，曹忠被首钢总公司派往香港，上任首长国际的董事总经理。首长国际是首钢集团在香港的旗舰上市公司，在1992年首钢集团联合李嘉诚的长江实业共同收购。
曹忠在首长国际负责旗下首长系列四家上市公司（首长国际、首长宝佳、首长科技、 首长四方 ）的运营。曹忠为四家公司理清业务线后，带领“首长系”走出困境。因此，被李嘉诚盛赞为“内地派来的最优秀的企业家之一”。
曹忠执掌“首长系”期间，李嘉诚又曾多次投资，亦频频穿针引线助“首长系”扩张。
时至今日，李嘉诚基金会仍在首长宝佳重要股东之列。
2010年后，曹忠淡出“首长系”，转向经营自己以中国资源交通集团、五龙集团为核心的事业。
也许是因为曹忠在“首长系”中表现良好，2011年曹忠离开“首长系”后，李嘉诚依然与曹忠保持商业合作伙伴关系，对曹忠的三大公司都鼎力相助。
手握一副好牌的 五龙电动车
曹忠在2010年买壳香港上市公司中国木业、嘉盛控股，后分别更名为 中国资源交通 （0269.HK）、 五龙电动车 （0729.HK），前者转型高速公路收费，后者转型新能源汽车。
自2010年起，李嘉诚多次增持 五龙电动车 股份。
有李嘉诚“加持”， 五龙电动车 在2013年重组杭州长江汽车。
2013年后曹忠又买壳事安集团，后更名为 五龙动力 （0378.HK），即 五龙电动车 的附属 新能源 材料公司。
在2015年8月，他以每股0.46港元价格购入7.43亿股，一跃成为第三大股东。在2015年持股比最高的时期，李嘉诚一度拥有8%的股份。
在2016年前后投资建立贵州长江生产基地，并在多地建厂、投资，押注电动车产业。
虽不如头部几家新造车企知名，但这家电动车企仍是被当地寄予重望的项目之一。
2016年，贵州长江开始建厂。根据规划，这将“是一家乘用车、物流车、客车和专用车全覆盖的纯电动汽车生产企业。” 五龙电动车 投资50亿元，工厂建成后将年产20.5万辆纯电动汽车——其中纯电动乘用车15万辆、纯电动物流车5万辆、纯电动客车5千辆，产值达到1000亿元。
作为股东方，贵安新区拿出了高端装备制造产业园北部园区1800亩地。之所以能够打动贵安新区，是因为股东方港股上市公司 五龙电动车 身上的“光环”。
但这家号称拥有“三电”核心技术及整车系统集成方面的各类专利210项的企业，在拿下杭州、贵州两个生产基地后，一直没拿出什么过硬的产品。
它唯一值钱的，或许是资质——旗下长江汽车是国内第五家获得发改委、工信部双资质认证的 新能源 整车企业。
奈何，曹忠离开首长国际后，不复以往“救首长系于水火之中”的“神勇”，三家公司的表现都令人大失所望。
骨牌倒下
前期布局颇为顺利，但后期皆一团乱麻，最终埋下与李嘉诚反目的伏笔。
2017年，五龙集团与旗下长江系公司还一度势头良好。作为一家香港上市公司，五龙集团甚至吸引了时任沃尔沃中国CEO童志远加盟。
2017年2月，童志远加盟长江汽车，任公司董事、总裁，母公司 五龙电动车 集团有限公司COO、执行董事，全面负责长江汽车日常业务，直接向董事长曹忠及董事会汇报。
杭州长江人数一度突破千人，在2018年北京车展上，它还发布了三款概念车，同时展出六款乘用车。公司董事长曹忠喊出“商乘并举”的口号，会后在接受媒体采访中表示，2018年商用车可能实现盈利，2019年下半年将量产乘用车。
但几乎是车展发布的同时，杭州长江开始欠薪。根据杭州长江离职员工对亿欧汽车的表述，当年上半年童志远就离开长江汽车回到了老东家吉利集团。
“公司没钱了。”面对讨说法的员工，2018年中，负责人力资源的人员明确表示。而“没钱”似乎一直是长江汽车的“常态”。
乘用车、物流车、客车和专用车是长江汽车的四个发展方向，手握乘用车资质却并没生产出一款车型，成为长江汽车最尴尬的现状。
陈文透露，近两年公司都有在做乘用车项目，有一款已接近量产，却在2018年底停掉了，“原因不清楚，也没有正式的通知。具体是公司高层开了一个项目会，会后就传出乘用车项目无限期停掉的消息。”
现在贵州长江五十人左右的乘用车部门并没有实质性的工作内容，杭州长江情况也一样，“乘用车和商用车项目早被叫停”。
杭州长江汽车公司的前身杭州长江客车成立于1954年，90年代末停产，在2013年被 五龙电动车 重组之前，该公司出现在工信部发布的《特别公示车辆生产企业（第1批）公告》中，属于不能维持正常生产经营的48家车辆生产企业中的一员。
亏损9年的老千股？
公开数据显示，从2011年到2018年，公司持续亏损9年。
2018财年， 五龙电动车 的情况仍亏幅不小。2019年7月发布的年报数据显示，五龙电动车收入为3.46亿港元，同比下降64%。归母净利润亏损20 亿港元。公司年报自称“持续经营能力确实存在不确定性”。并且，公司独立核数师不就该集团综合财务报表发表意见。
更重要的是， 五龙电动车 的流动资产为25.46亿港元，其中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仅为1.63亿港元，大幅低于去年的7.52亿港元。而对应的流动负债达到了44亿港元，短期偿债压力巨大，恐面临资金断裂危险。
有观点认为， 五龙电动车 在资本市场流动并非靠业绩。公开资料显示，2018年7月至今，五龙电动车曾6度配股，1度合股。其股本从2010年1月的22.05亿股大幅上升至至2019年7月280亿股，股本扩大10倍以上。
而且， 五龙电动车 、 五龙动力 和 中国资源交通 均是股价对于1港元的仙股。证券时报的一篇《中国香港“仙股”对A股的启示》的报道称，股价暴跌的“仙股”中，相当部分就是老千股。
港交所行政总裁李小加曾对中国香港的老千股做过一个比较完善的定义：不以盈利为目的，专门玩弄财技抑或是通过缩股、供股、并股、配售等融资方式去损害小股东利益的上市公司。
“讨债”11亿
曹忠之所以欠下李嘉诚逾11亿港元，缘于2011年向李嘉诚等借债拿下内蒙古准兴高速经营权。内蒙古准兴高速项目启动于2006年，建成于2013年，总投资150亿元，这条重载（可通行100吨货车）高速公路被视为内蒙西煤东运的重要通道。彼时，曹忠入主中国木业后，迅速以此为资本平台，拿下准兴高速30年独家收费权。
2011年4月和11月， 中国资源交通 （时为中国木业）分两次拿下准兴高速51%股权，其中第二次收购40%股权的资金主要来自于李嘉诚。当时中国资源交通发行20亿可换股债券，李嘉诚基金会认购13亿， 中国人寿 及香港 鹰君 集团董事会主席罗嘉瑞个人分别认购6亿元、1亿元。
中国资源交通 此后又不断增持准兴高速，到2014年初准兴高速通车后已持有86.87%股权，市值当时高达近300亿港元。
2013年夏天，一向热衷“收租”的李嘉诚增持 中国资源交通 股权至28.55%，显示极为看好准兴高速这项基础设施资产。
准兴高速原计划三年盈利，但投入运营后，迅速遭遇煤炭市场遇冷，并未带来预期的收益。
运营第一年，准兴高速一天能收费200万元，次年暴降至112万元，第三年127万元。
煤炭价格有所回升后，准兴高速这两年的日均收费反弹到175万元、193万元。虽然曹忠又陆续折腾石油天然气等资产，但并未改变 中国资源交通 持续亏损的局面。从2014（一季度止）财年到2019（一季度止）财年，中国资源交通分别亏损5.9亿、17.66亿、34.56亿、16.76亿、12.85亿、10.72亿，六年累计亏损近百亿。中国资源交通的亏损很大部分是准兴高速的贷款利息。
总投资150亿的准兴高速，主要资金来自银行贷款：2012年底， 中国资源交通 以准兴高速通行费为抵押获得了国内银行88亿元贷款。从2013年至今，中国资源交通负债规模在180亿－210亿元左右，手头现金最多却不过几个亿。
到2019年一季末， 中国资源交通 总资产164亿、总负债203亿——其中未偿付的人民币借贷约为103亿元——手头现金不到4000万元。
准兴高速运营两年后，李嘉诚就已意兴阑珊。2015年9月，李嘉诚放弃换股权退场后， 中国资源交通 的股价如水泻地不可收，一路暴跌至今市值仅2.5亿港元。中国资源交通此后多次供股合股，成了港股市场俗称的“千股”。从2016年开始，中国资源交通就已不断违约，至今违约本息已逾63亿港元。债务危机爆发后的2016年底，曹忠就打算出售准兴高速大多数股权，但至今没有成功。中国资源交通2018年财报显示，其违约债券本金总额40.32亿港元，除拖欠李嘉诚之外，拖欠 中国人寿 本金15亿港元、罗嘉瑞本金7100万港元。其中拖欠李嘉诚的债务由曹忠个人担保。李嘉诚过去几年曾多次对曹忠的欠款展期。李嘉诚基金会在昨日的声明中也表示，2011年投资中国资源交通集团债券，由曹忠作私人担保。2016年中国资源交通违约后，屡次以不同方式拖延还款，导致李嘉诚至今没有收回这笔债务。于是，李嘉诚只能起诉申请让曹忠个人破产。
这也意味着，李嘉诚放弃了对 五龙电动车 盈利的想象。只求追债，能拿回多少算多少。
值得一提的是，李嘉诚退出后，郑裕彤家族、重庆富豪张松桥等香港“大D会”成员接盘 中国资源交通 ，目前中国资源交通第一大股东为郑家御用券商鼎佩投资。
五龙电动车 破产早已被预见？
汽车这个行业太特殊了，几乎所有行业外的资源都无法帮到你，几乎所有其他行业的模式都无法借鉴，即使大家都在汽车行业里，上中下游之间，也有天与地的距离，造车的门槛之高、难度之大、挑战之巨、成就感之突出，但依然让无数老男人为梦想而痴狂！
当我们仔细回顾 五龙电动车 历年业绩，从2010年做电池起家（中聚电池），到2013年重组长江品牌成立杭州长江起跨入电动车生产领域至今，近8年来，五龙电动车可谓从未见到过盈利的曙光。
五龙电动车 的破产，或许正是如今新能源汽车行业大浪淘沙中的一个缩影。
在新能源汽车这个前期投入相当巨大的烧钱行业，尤其对 五龙电动车 这样以技术研发为重的企业来说，需要的或许更多是耐心和毅力。
然而从其成立9年持续亏损，加上并没有拿出一款真正具备核心竞争力的产品来看， 五龙电动车 的倒下似乎又理所当然，而这也正好敲响了行业的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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