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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子光 導演身兼編、監、導三職,早在 2018 年初就殺青的傳記電影《 風再起時 》,歷經了將近五年的漫長後製期,終於在今年春節檔排上了公開上映,讓期待已久的觀眾得以一窺翁導眼中那個無限美好卻一去不返的往昔香江。

《風再起時》正式預告

《風再起時》 是翁導在結束《踏血尋梅》(Port of Call, 2015) 後製工作後,就全力投入的工作項目。這也是他人生第一部非三級分類的史詩級劇情片。故事講述從四零到六零年代的香港,正值從戰後百廢待興逐漸蓬勃發展為世界級商港的時期,在英國殖民統治下,警隊中出現了磊樂、南江、嚴洪、韓生這四位華裔探長,不但成為警界的骨幹,同時也塑造了「四大探長」的不朽傳奇。其中又以磊樂、南江兩人亦敵亦友的瑜亮情節,最為人所津津樂道。

飾演草莽出身、後來得到「五億探長」封號的磊樂(原型為呂樂)的,是曾在《五億探長雷洛傳》飾演雷洛非婚生子的 郭富城 (青年時期為徐天佑);而來自菁英階級、學歷與實力俱佳的「無頭」南江(原型為藍剛),則是同為無線訓練班出身的 梁朝偉 (青年時期為林耀聲)。這也是郭、梁二人自 1988 年 TVB 情境喜劇《都市方程式》之後,時隔廿五年再度同台。

除他們以外,本片還請來 杜鵑 許冠文 春夏 譚耀文 周文健 何珮瑜 金燕玲 吳卓羲 張繼聰 張可頤 謝君豪 林耀聲 徐天佑 白只 何啟南 太保 艾迪 曾一萱 、顏子菲、 吳耀漢 劉洵 張松枝 、陳國新、 尹揚明 、張雷、 小林成男 等人聯袂助陣。當中不乏影帝/后級重量巨星,搭配還原度超高的服裝、化妝、道具和製景,無愧於兩億港幣(約合台幣七點五億)的製作預算。

※以下內容包含劇透,請斟酌閱覽

《風再起時》前導預告

翁導在開場就給了兩位梟雄年輕時期的對比,乍看是有意將雙雄的發跡史作一次完整對照;可隨著場次推進,觀眾才發現並非如此。《風再起時》的敘事進程是片段式的躍進,兩位探長在基層經歷的點點滴滴都是輕輕帶過、一觸即收。在南江這邊,至少還有一場行雲流水的槍戰場面,順帶秀了一口流利英語,凸顯其人有勇有謀的紳士作派;但是磊樂這邊的二次出場(也就是郭富城正式亮相)卻略顯草率,痞賴有餘卻霸氣不足,開場鋪墊青年時期的正直秉性也煙消雲散。

不知道翁導是出於補償心理、或純粹是郭天王的粉絲,他在第二幕前半安排了一場磊樂追求女友的歌舞秀。論劇情、說場面,這段設計或許略有突兀,但勉強說得上有為劇情服務的必要性;況且在畫面運鏡、服裝造型及舞蹈設計,其實也看得出致敬郭富城本人在 1997 年發行的專輯《誰會記得我》中主打曲〈分享愛〉的歌舞劇形式的 MV。可問題是:電影中這段蒙太奇歌舞,推進了一年四季的時間,對演員或劇情來說,都稍顯浪費。

接下來的許多場次,都可以見到這樣「捨郭(磊樂)就梁(南江)」的取捨,導致磊樂的戲分多數是張揚浮面的刻意表演,真正深沉低迴的場次幾乎都在南江這邊。許多應該要實際演給觀眾看的,像是磊樂的義氣與強橫、甚至對英籍上司也毫不退縮,這些卻都靠南江這邊一張嘴幾句話給匆匆收掉;彷彿磊樂之所以能坐上華人總探長大位,其實都是靠這南江這一幫人抬轎鋪路。

※以下內容可能透露結局,未看完全片前請謹慎閱覽

翁導的鏡頭語言相當華麗,無論是色調或構圖,都相當有 王家衛 在《 花樣年華 》、《 重慶森林 》時代的影子。事實上翁導也不止一次表明過,他的人生偶像就是王家衛。以這樣的畫風來拍攝一部史詩級的罪犯傳記,其實並無不可;但全長一百四十四分鐘的劇本結構之薄弱,卻在精緻畫面的映照下更顯蒼白。

總體來說,梁朝偉在本片的演出戲分雖少於郭富城,但發揮出來的能量與深度,都明顯高出一個檔次;但這並非演員實力落差,而是剪輯成片給人的直觀感受。事實上,郭富城的演技隨其年齡增長仍不斷進化,近年演出幾乎每片都能攫取大獎就是明證,但翁導這次卻將他當成一個僅具皮相的亮麗人偶來使用,真的只能說可惜。

故事從兩人在警校時期講起,一直說到南江去世的 1989 年,雙雄整整叱吒卅年的無盡風光,香港由貧轉富的變遷脈絡,警匪之間從黑白曖昧不分、到紀律分明……所有關於大時代風雲際會、與大人物崛起殞落的互相映照,其實是這類傳記電影最好表現的領域。但翁導捨此不為,改以碎片化敘事去凸顯兩位一代梟雄在愛恨糾葛上的細枝末節,就不知是出於刻意所為或力有未逮了。

風再起時 Theory of Ambitions
2023/02/24
曾因不受賄而飽受壓迫的員警磊樂 (郭富城 飾)與南江(梁朝偉 飾),想要改變現狀,攜手建立員警貪污制度,並坐上總華探長位置。 然而,權利膨脹導致黑白勢力失衡,也和一直跟隨他們的胖子韓及嚴洪等人吵翻,友情合作都不再。 70 年代,香港廉政公署成立,調查主任李子超(許冠文 飾)對貪污探長展開追捕,全球通緝貪污探長,磊樂與南江隻手遮天的年代走向謝幕。風再起時,香港已不同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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