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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到這些事需要付出大量的代價,那可不單單只是用錢就能解決的,所以格里芬有着不得不存在在這裏的理由。
這一切都說明,你和你背後的人沒有比我更好的選擇了,要麼告訴我更多安潔的情報,要麼我讓我的人形度假到一切不可挽回為止。

K: 聰明人,指揮官。

不過我已經告訴你足夠豐富的情報了。
「安潔不是你們的敵人」。
就和我昨天說的一樣。

格琳娜:我們當然知道安潔小姐不是我們的敵人了!

正是因為她不是敵人,所以我們才那麼擔心她,想要找到她啊!

K: 嗯,格林娜,格里芬的資深後勤官。

因為是孤兒從小流浪所以對金錢尤其看重,克魯格因為可憐你所以在你還未成年時就違反規定把你招募進入了格里芬。

格琳娜:…………

K: 一般來說我不太喜歡和太貪財的人打交道,因為這種人會為了一點點錢甚至把自己都賣了。

你會為了錢出賣你身邊那位指揮官麼?

格琳娜:當然不會!

K: 嗯。相比你剛才虛假的微笑,還是現在真正在生氣的樣子比較可愛。

我相信你不會,因為凡事都有相應的價值,換句話說,等價的籌碼。
就像我說出的每一個情報一樣,這些情報需要你們付出等價的籌碼來交換。

指揮官:是否等價,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我不想再重複一遍,在我獲得更多情報之前,格里芬什麼都不會做。

K: 雙方的認同,非常正確。指揮官,你是個很善於談判的人,也是個善於抓住重點的人。看來我也不得不作出一些讓步了。

格琳娜:K先生,請不要再繞圈子了,我們不應該好好合作才對麼?

K: 你提的意見非常有建設性,所以我會再增加一條情報。

安潔作為「叛徒」,正在執行不符合她「叛徒」身份的任務,而就如你們所知,她就在這座城市當中。
她孤身帶着她的人形小隊,執行的任務一如既往有着極高的風險。而勢單力薄的她如果沒有支援,很有可能會被敵人的數量淹沒。而本來要執行支援任務的某些人,卻還在溫暖的屋子裏享受假期。

指揮官:…………

格琳娜:…………

K: 我可以再額外贈送一條信息。她的小隊中,有着原本屬於AR小隊的人形。

如果我的情報沒有錯的話,她們曾在你的麾下執行過任務,對吧,格里芬的指揮官。

格琳娜:M4……?她們,也在這座城市?

指揮官:……

接下來需要我們做什麼。

K: 我很喜歡你務實的個性,指揮官。

我想接下來我們的合作會非常愉快。

……貝萊格萊德格里芬安全屋。

RO635:被人類罵……被圍困……被水淹……

甚至沒辦法搞清楚敵人真正藏在哪裏……這樣下去……

M4 SOPMOD II:你在說什麼啊,RO?

別在那邊鬱悶了,昨天洗完得衣服都幹了哦。和裝備一起,我都放在這邊啦。

RO635:……真羨慕你啊,可以在這種情況下還那麼放鬆。

後來有做過檢查麼?水沒泡壞你的素體吧?

M4 SOPMOD II:沒有!我一直在你肩上本來就沒怎麼沾水啦~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換一個全防水的素體啊?

RO635:我覺得短時間內應該沒可能了……

M4 SOPMOD II:那最好以後我們不要再去下水道了……

要是指揮官的梯隊再晚一點來,可能我們就真的在水裏全完蛋了。

RO635:其實我比較在意……那個「K」先生所說的守護天使……

連我都沒法通過遠程控制的閘門,就這麼突然被打開了……

M4 SOPMOD II:你是說……昨天救我們的另有其人?

RO635:我不是很確定……啊,稍等,有通訊接入。

格琳娜: RO,還在麼?麻煩你把手提箱拿到通訊室來好麼?然後指揮官說讓SOP2也一起來一趟吧。

RO635:好的收到,我們走吧SOP2,有新的任務了。

RO635:這個手提箱是?

格琳娜:已經按照「K」先生說的方式啟動了手提箱。這個是……?

M4 SOPMOD II:什麼嘛……只是一個全息地圖還一堆坐標。

格琳娜:不管怎麼說,這些坐標也太多了……我們真的要每個坐標都派人形過去麼?

RO635:每個坐標都要……?這幾乎佈滿了整座城市了,這也未免太……

M4 SOPMOD II:是那個什麼K要求的嗎!這明顯是把我們當工具看待啊!這是讓我們當自行攝像頭麼?!

格琳娜:唔……話是這麼說,但他有安潔的信息,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都是在協助安潔。

M4 SOPMOD II:誒!已經有安潔的消息了嗎?!

格琳娜:我們知道的也只有「她正在這座城市裏執行任務」這條信息而已,並且需要我們的幫助。

RO635:安潔她……也在貝萊格萊德……?

所以我們在這裏……不是偶然……

M4 SOPMOD II:如果安潔在這,那M4和AR15是不是也……

但是如果她們真的在這裏,那為什麼不聯繫我們?
能夠加密的通信手段還是很多的吧?

RO635:SOP2,不要激動。

只要我們把該做的事情做好,遲早都會碰見的。

M4 SOPMOD II:我覺得我……

我還沒想好如果真跟大家見面了……要說什麼才好。

RO635:現在想那種事情還太早了,SOP2。

那個,根據「K」的計劃,我們大家接下來要做什麼?

格琳娜:唔…嗯……假裝自己是人類,然後,放鬆……?

M4 SOPMOD II:果然還是要當自行攝像頭啊!

P22: 呼叫指揮官,我們梯隊已經抵達位置了。

現在開始進行滲透準備。

劉易斯式機槍: 我們也就位了,目前沒有遭遇什麼阻礙。

嘿嘿,果然人類是不會特意為難長得好看的女孩子呢。
不過確定要在進入指定區域前把武器藏起來麼?
總覺得不是很安全啊……

格琳娜:最後兩支梯隊也就位了,這樣大家都已經到達指定坐標了,武器也已經收納完畢了,接下來要怎麼做,指揮官?

指揮官:等待「K」接下來的需求吧。

格琳娜:明白了。

不過為什麼「K」先生會要我們去那些地方呢?
這些地方明明都是些居民區或者商場什麼的,看起來沒有什麼高價值目標啊……

K: 指揮官,你的動作比我想像中更快一些。

這將改善我對格里芬的整體評價。

格琳娜:這種時候就不用賣關子了。

我們要做的一定不僅僅只是讓戰術人形在路邊站着這麼簡單吧?

K: 我很喜歡I.O.P的產品,她們在身邊,就仿佛真的有人在陪伴一般。

有的時候,溫柔也是一種武器。

格琳娜:……所以你才要求人形隱藏武器麼?為了讓她們看起來更像普通人類?

K: 因為我們的敵人,也許比我們更像人類。

格琳娜:你是說,白色的敵人……已經潛伏在那些坐標的位置了麼……

K: 指揮官,你不是需要更多安潔的情報嗎?那就用你的行動來當作為換取情報的代價吧。

那些白色的傢伙,找到它們,消滅它們,在一切還來得及的時候。

格琳娜:可是如果敵人已經混進這些街區了,那不就表示它們已經混入一般人類和其他民用人形中間了嗎?!

這種情況下根本沒辦法分辨誰是潛伏的敵人吧!

K: 手提箱裏有着之前白色敵人的特徵信息庫,發送給你們的人形。

一旦掃描到符合特徵的傢伙就強行連接燒毀對方。
如果碰到實在難纏的,就讓RO和SOP2去處理,經過昨天一天,她們應該有足夠的經驗了。

指揮官:……

你是怎麼知道RO和SOP2有識別潛伏敵人的經驗?

K: 別這樣皺眉看着我,指揮官。獲得情報就是我的工作。

特別是……關於你們的情報。
你們在這座城市執行任務的期間,可以將指揮部放在這裏。
這裏的設備可以保證足夠的信號傳輸,可以讓你們的人形在全城範圍內都保持與指揮部的連線。

格琳娜:竟……竟然是五零式雙向低頻MSE系統……而且還是三台!

內環屏蔽器!天哪,每個房間都裝了……
那個「K」先生,這些軍用級設備真的可以隨便用麼……

K:只要是對任務有幫助。

有什麼別的需求就跟瑪荷洛說,她會為你們服務。
如果沒有別的什麼事,下次定期聯絡時我們再通話。
瑪荷洛,剩下的交給你了。

瑪荷洛:是,主人。

格琳娜:「K」先生雖然對情報很吝嗇,在其他方面倒是特別大方呢……

瑪荷洛:格琳娜小姐,有什麼我可以幫助您的麼?

格琳娜:那個,如果可以的話,安潔的事可以跟我說一說麼?

瑪荷洛:無可奉告。

格琳娜:啊……果然行不通啊……

唉,算了,瑪荷洛小姐,先麻煩帶我們看看這地方吧。

瑪荷洛:遵命。

瑪荷洛:彈藥儲藏室在這個地方。

廁所往前走右轉。

格琳娜:這邊的廁所也太少了……不夠給大家用啊。

瑪荷洛:提醒您,人形在基本機能上沒有使用廁所的需要。

格琳娜:……

……我知道!我說的是我們的後勤人員啦!

瑪荷洛:我不是很建議您讓太多人了解這個安全屋的位置,其他的格里芬人員在之前的據點就位就行。

格琳娜:唔……好吧……

瑪荷洛:我們還是繼續看下個區域吧。

這邊的中心房間是MSE系統的中樞區域,這裏和這裏都做了雙重緊急供電措施。線路可以從這邊看起,並行接口和傳輸線路藍圖我已經發送給您了。

格琳娜:誒………還可以用這種裝法啊……學到了。

我現在可以試試改裝這些設備麼?

瑪荷洛:沒問題,我可以協助您。

格琳娜:嘿咻!這樣通用性就強多了!

謝謝啦,瑪荷洛小姐,沒想到你的數據庫裏有那麼多方案!

瑪荷洛:舉手之勞而已。

格琳娜:這樣就和在基地里的使用配置差不多了,指揮官用起來也應該更順手一些吧。

瑪荷洛: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進入待機狀態了。

格琳娜:啊!再等等!我們聊會天吧!

瑪荷洛:聊天?

格琳娜:對對!

瑪荷洛:聊什麼呢?

格琳娜:啊……呃……嗯……

瑪荷洛:如果沒有特別要說的話,我就進入待機狀態了。

格琳娜:等等!

啊對……對了,瑪荷洛小姐,「K」先生平常是什麼樣的人呢?

瑪荷洛:不是很理解您的意思。

格琳娜:就是……平時的他是如何的?

比如……平常會有人去拜訪他嗎?

瑪荷洛:我們的準則是儘可能隱蔽,不會有人主動上門。

格琳娜:那「K」先生會跟你聊天嗎?

瑪荷洛:主人每天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分析並收集情報。

不會在交流上花費多餘的時間。

格琳娜:誒……孤僻可不是一個良好的自處方式啊……

悶頭工作也該要有個限度吧?

瑪荷洛:謝謝您的關心。

但主人每天都維持着非常規律的生活,健康狀態也在嚴密的監控中。

格琳娜:規律?

瑪荷洛:主人有自己安排的時間和章程。

他的行動和生活都非常準確,不會有任何空隙,也不會有任何時間和精力被浪費,一切都要保證百分百的準確。

格琳娜:差一分一秒都不行?

瑪荷洛:不行。

格琳娜:感覺有一些可怕……

該不會「K」先生其實是一個只會工作的自律人形吧?
啊哈哈……開玩笑的……

瑪荷洛:請您收回這句話。

格琳娜:誒?

瑪荷洛:縱使主人以絕對約束的方式控制自己的生活,他也不是絕對毫無感情的機器。

他只是以一種能保護所有人的方式來行動,即使採取的方式不被別人理解。
所以我不能容忍有人對主人有這種評價。

格琳娜:對……對不起……

瑪荷洛:總有一天你們也會理解的。

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請容許我告退。

格琳娜:好……好的……

瑪荷洛離開了。

格琳娜:是嗎……不被理解的方式麼……

也許除了立場外,我們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

格琳娜:呼……

雖然花了一點功夫調整,但整體看下來這臨時指揮部環境還不賴嘛。

指揮官:已經完工了麼?

格琳娜:我儘可能讓這邊和我們基地的指揮部保持相同的功能啦,另外我做了點小小的改動,這樣我們可以在比較安全的傳輸模式下和外界遠程聯繫。

指揮官:你是指,我們可以和帕斯卡聯繫了麼?

格琳娜:我覺得暫時不要和帕斯卡小姐聯繫比較好,她現在很可能處於很嚴密的監視下……

指揮官:那其他的呢?

格琳娜:我和WAVE公司進行了交涉,雖然這家公司因為是威特金先生推薦的情報公司,稍微有一些可疑,不過現在也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了……

指揮官:聽你的意思,感覺你已經挖掘到什麼了。

格琳娜:是的,其實我正想找您說這些事。

WAVE幫我們搜集了一些信息,雖然非常昂貴……不過還是值得的。

指揮官:嗯,說來聽聽?

格琳娜:您還記得威特金先生說過……這個任務是安全局變相委派給我們的?

我本來以為「K」先生是安全局的特工或者別的,但是我看了情報材料之後才發現……我們現在的地位好低啊……
「K」並不是安全局的僱員,至少從在職名單上沒有。所以我們對安全局來說其實只是……外包的外包……

指揮官:「白手套」的「白手套」麼……

格琳娜:除了安潔外,安全局在這座城市也有正式行動。三天後會有一個很重要的雙邊會議進行,「K」先生要我們清理白色勢力滲透的人形也不難理解……

指揮官:就是之前在電視上報道的那個會議麼……

格琳娜:沒錯,但是有件事很奇怪……

這次在貝萊格萊德的行動,包括正式行動的派遣特工,以及和「K」對接的人員,並不由總局,而是全都由內務部安全六局派出的。

指揮官:安全六局?

可是我記得對外的保衛工作應該由九局負責才對……?

格琳娜:是的,安全六局主要擔負的任務都是在處理尖端科研和國防工業有關的重大機密案件上。

所以才很奇怪啊!
如果單純為了確保會議安全,為什麼要派六局的人過來?
為什麼「K」是聽從一個處理科技機密的部門指示在貝萊格萊德行動?
而且這和安潔又有什麼關係呢……?

指揮官:……

我會記着這件事。
有找到跟安潔有關的信息嗎?

格琳娜:有是有……

但是能找到的東西都很淺。
多半都是安潔在過去被借調到格里芬作為指揮官的戰鬥記錄,唯獨這一份……

……讀取失敗。

指揮官:這是……壞檔了?

格琳娜:不是壞檔,從細節來看的話,這份資料是被人為抹去的。

指揮官:這個時間……是蝴蝶行動前後安潔的行動檔案……

你或WAVE有辦法修復它嗎?

格琳娜:其實我已經試過了……

但就是因為這是被人為破壞的資料,所以根本沒辦法修復。

指揮官:……

……半夜。

……我坐在位置上,反覆思索格琳娜的發現,與這個城市的一切。

指揮官:……

(K作為我們與安全局對接的中間人,就表示K與安全局的立場是一致的。)
(但是,K真的知曉安全局真正的目的麼。)
(還是說其實我們都不過是棋子。)

安潔到底在這當中……扮演着什麼角色?

假如事實真按「K」所說,安潔依然在執行安全局賦予她的任務,那安全局又是為了什麼才準備了我這張牌?

是協助……

還是監視……?

假設安潔真的在某種程度上違背了安全局的命令……那「K」又是扮演的什麼角色?

……有人敲門。

格琳娜:指揮官,你還沒休息嗎?

指揮官:哦,馬上就要去睡了。

現在只是……有些事情放不下。

格琳娜:熬夜可對身體不好哦。

來,我泡了熱牛奶,趁熱喝吧!

指揮官:嗯……謝謝。

格琳娜:瑪荷洛小姐同意我訪問他們的數據庫了,所以我一直在檢索可能有用的資料。

剛才意外找到了一點東西,所以我就趕緊過來了。
不過……指揮官你果然還是在想跟安潔有關的事情吧?

指揮官:……嗯,不管怎麼說這都太奇怪了。

現在感覺就像缺少了圖塊的拼圖一般,一切都沒辦法連貫起來。

格琳娜:還不都是因為太多的情報都掌握在那個「K」手上,而他又什麼都不透露!

雖然他每次都說完成任務之後會告訴我們更多,但到現在為止要麼在打馬虎眼,要麼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我才不相信我們把全部的事都做完之後,他就會把所有事情都跟我們解釋呢!

指揮官:即使如此我們也得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他想要一個乖乖聽話的工具人,我們就在原則上配合他。

格琳娜:可是就算這樣……

……格琳娜和我都陷入了沉默。

指揮官:唔……先不管那些無法理解的問題。

關於之後的會議我也找了一些更詳細的資料。
這是昨天的地方晚報。

——「市政府因應近日即將舉辦的國際會議,新公佈十七項治安通知,為確保會議廳開幕式……」

格琳娜:這座城市……因為對歐洲的政治版圖來說屬於中立,有場雙邊會晤會議要在這裏舉辦,新蘇聯和國聯都有大使代表出席。

對雙方來說,這個城市都是自己勢力鞭長莫及的地方,選在這邊應該有着非常深刻的考量。

指揮官:中立麼……信任的建立依然是如此地艱難啊。雖說在中立的地方可以避免雙方的政治施壓,

但缺點是某些不想讓會議舉辦的傢伙,也可以很輕易地滲透進來……

格琳娜:是這樣的……

之前也聽過傳聞,說這邊有加入國聯的打算,但是和過去的敵人結盟這種事在國內引起了極大的反彈。也許大家並不是如嘴上說的那樣愛好和平吧……

指揮官:和仇敵握手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且對某些人來說,這個世界處於衝突之中對自己反而更有利。

格琳娜:唔……好複雜……

指揮官:除了這個外……還有發現了什麼嗎?

格琳娜:啊!差點忘了!

指揮官,你看這個。

……格琳娜將一些文件攤在了桌上。

指揮官:我看看……

專欄和回顧性質的報導……
國聯對反思戰爭的各種聲明……但是日期都是……

格琳娜:前兩年格外盛大的第三次世界大戰結束10周年紀念活動。

K搜集了特別多那時候的資料,每次都特地記下這些隨處可得的東西。

指揮官:……

「羅克薩特主義」。

格琳娜:沒錯……這些都是和羅克薩特主義有關聯的活動。

指揮官:我之前有聽聞國聯的組建也是由羅克薩特主義者推動的,連三戰的結束也和他們脫不開關係。

不過即使他收集這些也沒什麼好意外的,K雖然不出門參與,但似乎還是擁有自己的政治立場。
雖然我沒明白像他這樣的人為什麼會選擇支持那種極端的理想主義。

格琳娜:我想我也許找到了「K」選擇我們的理由了……請看這篇最新的新聞。

指揮官:這是……

格琳娜:截止五月,已有二十五個國聯加盟國宣佈將成為羅克薩特主義國家了。

對於宣佈實行羅克薩特主義的政府,普遍民調支持率超過70個百分點。
新的命運共同體已經產生,人類將步入信任和互助的新時代。
國聯的高級官員稱,接下來會有更多推進人類進步的舉措,他們已經準備好要更新世界的鋒芒了。

指揮官:等等,什麼……?

格琳娜:是的……我剛才看到也非常驚訝……

指揮官:「更新世界的……」

格琳娜:「更新世界的鋒芒」。

這是羅克薩特主義的口號。
比我們格里芬要早用很多。

指揮官:……

格琳娜:由於羅克薩特主義在國內是禁止傳播的,所以我們對其幾乎毫無了解……

我想不通為什麼克魯格先生要把這句話用在格里芬身上……

指揮官:…………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格琳娜:誒?

指揮官:再繼續想也無濟於事,明天還要執行任務,還是早點休息吧。

格琳娜:說……說得也是,那我先去睡了,指揮官晚安!

……我強行停止了這個話題,是因為此刻的焦慮和不安,甚至超過了在病床上被涅托監視的那個時候。

指揮官:「更新世界的鋒芒」……嗎。

指揮官:事情究竟是被什麼樣的力量引導,才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這一切也許比我想像的還要複雜、還要可怕很多。
既然你有能力找出它們,那為什麼不自己動手?

K: 有人負責找到它們,而你們負責消滅它們,這就是規則。通過信息庫傳達情報只是一種安全的溝通方式。

格琳娜:清剿這些滲透的白色勢力,是為了保障接下來的雙邊和平會晤會議的召開吧?

K: 是的。

指揮官:……我還以為你會選擇否認或隱瞞。

K: 即使我不說,你自己也能猜到,所以告訴你也無妨。

格琳娜:既然是如此重要的會議,為什麼不派遣更多更專業的來保障安全?和我們這種承包商相比,安全局更擅長做這些事吧。

K: 因為有人相信你們可以做得比安全局更好。

格琳娜:什麼……

K: ……

這裏可不是國內,甚至不是被我們控制的國家。
如果在這裏做的任何事稍有不慎,都可能引發外交災難。
所以他們不能——也不會輕舉妄動。
既可以做到隱蔽自己的身份,又有足夠的實力除掉敵人。
你之前說的沒錯,的確沒有比你們更好的選擇了。

格琳娜:既然如此那麼安潔的情報……

K: 沒有比你們更好的選擇不代表你們可以得寸進尺。

即使沒有你們,也有別的替代方案。沒有誰是不可或缺的。

格琳娜:嘖………

指揮官:我明白我們的立場,我們也在盡我們最大的努力來完成我們的交易。

我現在可以不問安潔的事,但是我還有一個別的問題。

K: 今天的回答已經到此結束了。

指揮官:即使這個問題關係到整個行動的成敗也沒關係麼?

K: …………

指揮官:這些你要我們清剿的傢伙,真的是白色勢力的部隊麼?

原先我以為它們打算發動一場波及全城的破壞行為,所以潛伏位置才這麼分散。
但是隨着掌握了更多的潛伏坐標,我發現它們的行為並不是那麼有邏輯。
它們在部署上顯得非常生疏,就算要發動行動,彼此之間也缺乏照應,很容易被分割消滅。
在我們進行電子戰拔除對方滲透的單位時,它們也沒能形成有力的反擊,甚至都找不到我們發起攻擊的人形的位置。
但是它們使用的技術和裝備的確屬於白色勢力,這是讓我最困惑的部分。
如果它們真的是白色勢力的部隊,也顯得太過於業餘了。

K: 或許它們的能力就僅僅如此罷了。

指揮官:根據我的經驗,行動太過於順利不是一個好兆頭。

K: 高估和低估敵人都不是一個好習慣,指揮官。

指揮官:如果這次會議並沒有那麼重要,那我們就不會站在這裏,如果這次會議足夠重要,那白色勢力就不會只派一些烏合之眾過來。那麼結論就只有一個了……真正的威脅根本不在這些敵人當中。

K: 我會向我的客戶傳達你的意見的。

指揮官:現在從國內呼叫支援還來得及。

K: 不會有任何支援會從國內派來。

指揮官:為什麼!你們要眼睜睜看着和平會議被破壞麼!?

K: 即使這是一場重要的會議,會議本身也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真正的意義在於,會議背後意志的轉變。
沒有什麼是不可以被犧牲的,也沒有什麼是不可以被忘卻的。
你是個聰明人,指揮官。有的時候少知道一些,可以讓你活得更久。

指揮官:…………

K: 今天就到此結束了。好好休息吧,往後還有更艱巨的任務等着你們。

但為什麼處理起來最麻煩的,偏偏就是這些白色勢力的人形啊!

P22:外面的任務都沒完沒了了,你居然還有多餘的力氣能抱怨這麼多。

劉易斯式機槍:我哪有辦法,每當我朝長得讓人心動的目標開槍時我都很難受啊!

最早是鐵血那些高級人形,現在又是這些……

P22:沮喪什麼?毀容不是落在那些漂亮的目標身上,就是在你身上,你自己可以挑一個。

要怪的話,就怪人類為什麼要把造得這麼好看的東西拿來做這種事吧。

劉易斯式機槍:人類也好,人形也好,為什麼彼此都不肯坐下來好好談話……

要是再有多一點耐心,有很多事情根本就沒必要弄得這麼複雜嘛!

P22:沒必要?

你以為你的敵人也是這麼天真嗎?

劉易斯式機槍:但是——

X95:兩位,真的都不抓緊時間休息嗎?

後面幾天都會很忙碌呢。

P22:我也沒辦法啊,X95。

這位大姐還不明了這個世界的運作法則呢。

……P22在沙發上伸了一個懶腰。

劉易斯式機槍:哼!想不透就是想不透啦!

反正我就是不懂為什麼明明常識都知道流血衝突不是好事,但人們卻還是這麼愛打來打去啦!
打就算了,還要打那麼好看的臉蛋——

X95:唔……

劉易斯,很多時候人們選擇衝突並不是因為他們喜歡,而是因為他們需要。
如果說用一場戰爭可以讓兩個仇敵坐下來好好談話,你還會那麼排斥嗎?

劉易斯式機槍:但是只要有戰爭,就會產生很多很多的不幸。

這不該是值得的事情!

P22:不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人類才會讓人形來代替他們流血嗎?

從這角度來說,你應該要為你身為人形感到高興哦,大姐。

X95:倒也用不着說成這樣啦……P22小姐……

劉易斯式機槍:但他們只不過是將自己不想面對的東西丟給我們承擔了而已嘛!

問題產生的根源還是沒有解決啊。

X95:有很多事情的確是如此,甚至可能永遠也無法解決。

人類會將那些交給我們,便是因為他們多數都承擔了太多不屬於他們自己的問題。

劉易斯式機槍:既然不屬於他們,那就別管了啊……

X95:歷史遺留的問題……沒辦法輕易捨棄的,它就是人類時代進步的代價。

有太多人從一出生開始就得要背負對另一群人的仇恨,就算他們之間永遠不會相見。
而盲目的仇恨……最後就會催生出戰爭。

劉易斯式機槍:怎麼可能所有人都是盲目的!

只要有任何一個領導者……不,任何一個還有理智的人,就會知道這不合理吧?
那他們為什麼不選擇去阻止這些事情?

P22:嘿嘿,何止沒去阻止,最聰明的人類甚至給了它一個冠冕堂皇的名詞。

現在的人們更傾向把這種歷史遺留問題稱作——民族主義。

X95:我想最諷刺的事情,莫過於能真正讓被沖昏頭的人們冷靜下來的東西,最後也只有戰爭了。

……「幸好戰爭是如此駭人,否則我們會打到樂此不疲」。

劉易斯式機槍:……

唉……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能一鍵消除仇恨的按鈕呢……
這樣一來就不用兜那麼大的圈子了吧。

P22:是不是每個人都想要這東西還很難說呢。

你會想跟鐵血人形達成和解嗎?

劉易斯式機槍:雖然沒有根據,但我覺得鐵血的高級人形都不是壞人啊。

會變成現在這一樣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P22:就算你覺得可能,我們大家又有多少人能接受這個看法?

那可是一直以來不斷在外頭摧毀我們同伴的鐵血工造人形哦。

劉易斯式機槍:你說這個誰懂啦!

我只是一個人形,被鐵血摧毀了就送回IOP修嘛。
嗚……頭好痛……
為什麼我們要討論這些……

P22:所以啊,我們還是好好當人形,不要想那麼多比較好哦,太高深的問題就留給上面的大人物去操心吧。

反正我們……對人類來說也都只是達成目的用的工具而已。

P22:就像他們需要透過殘害這個世界來讓自己能獲得最多利益一樣。

……安全屋樓上。

HS2000:底下的人好像終於停了……

為什麼她們一從外面回來就要討論那種跟自己無關的話題啊……
抓緊時間躺下來看電視不是最舒服的事嗎。

KSVK:當一個心靈被混沌與懷疑影響之時,它變得攻擊性是必然的。

質疑也只是一種攻擊的表現形式。

HS2000:不是很明白……

不過剛才節目的聲音一直被她們的討論聲蓋掉,現在終於能正常收視了。
但是這邊的節目比想像中還要無聊啊……我還以為格里芬的錄像庫已經夠落後了,沒想到還能有更差的。

KSVK:有得看就知足吧……你得慶幸自己沒被選去幹什麼電子戰,不然一不小心腦子就燒沒了。

HS2000:我們沒有腦子吧……那個叫心智啦心智……

「以下為您緊急插入天氣警報……」

HS2000:結果現在連電視都看不了了……

「48小時內貝萊格萊德將遭受雷風暴襲擊,淨化塔將進入四級警戒並停止洲際列車進出。」

「由於最近坍塌濃度升高,風暴可能帶來強輻射污染,請各位民眾在這兩天內務必停止一切戶外行為。」

「如果遭遇緊急狀況,請聯繫以下單位——」

HS2000:這些警告是什麼意思……

是我們應該在乎的東西嗎?要放假了嗎?

KSVK:從內容來看是針對當地居民的,也就是說……僅限人類。

我想這應該不至於影響我們執行任務。
我們的材質就是高抗輻射等級的,這才是我們被選上來這裏的理由。

HS2000:也就是說還是得出門去尋找白色勢力的人形嗎……

嗚……我不喜歡在有害的天氣底下做戶外活動……

KSVK:那些使你脫離自己舒適圈的挑戰終將成為妳的武器。

HS2000:但我不想要脫離舒適圈啊……

誒……好討厭啊……能不能換個更柔弱的素體啊,只要裝可愛就有工資拿的那種……

KSVK:命運可不會憐憫你的柔弱。

你的願望只會讓你自己在戰鬥的過程里被打爛而已。

HS2000:誒好無情啊………

不過就算被打爛了也可以再恢復過來,就算在這個破天氣也不用死在外面。突然覺得當人形也沒那麼糟糕了呢。
給你們的情報都是由專業人士準備的,就放心地接受吧。

指揮官:如果特工小組能夠這麼精確定位到敵人,就麻煩他們直接把它們就地消滅如何。

K: 我曾說過,他們負責偵查,你們負責殲滅,這就是遊戲規則。

指揮官:所以特工小組就是你說的替代方案麼。

K: 替代方案之一。

指揮官:非常感謝你勞煩告訴了我這個情報。

不過相比起來,我更想知道安潔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K: 你就快要見到她了。

等待我的消息。

……通訊結束。

指揮官:……

格琳娜:指揮官!最新消息!

其餘四個滲透小組報告,所有情報指出的所有白色勢力的單位都被消滅了!
這樣整片城區就安全啦!

指揮官:嗯,K已經告訴我了。

格琳娜:咦……你已經知道了嗎……?

指揮官:讓執行完任務的梯隊回來休息,還在待命中的預備梯隊編入監視崗位。

大家別鬆懈下來,就算表面上消滅了那些敵人,搞不好也還有潛在的威脅。

格琳娜:知道啦——!

……格琳娜離開了。

指揮官:(都消滅了……嗎?)

(白色勢力直到最後都沒有像樣的抵抗……可是讓RO擴大了掃描範圍,也沒有找到別的殘餘信號……它們真的對我們就毫無對策麼?)

……我掃視着眼前幾十個監視器帶來的影像,想從裏面找到任何潛藏的武裝白色人形的蹤影。

但那是不可能的,貝萊格萊德的大街十分寧靜。

往來的車流、街上洋溢着幸福樣貌的群眾。

我也許能一眼看出街角有多少便衣維安特警,但卻無法分辨出誰才是白色勢力的潛伏人形。……當我這麼想時,突然間,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人群中間。

指揮官:那是……

……一個帶着熟悉面孔的少女抬了頭,朝着監視器鏡頭笑了笑。

……隨後便消失在了往來的人流里。

指揮官:涅……

……它的笑容,那種掌握局勢的笑容。

我方的行動已經全都暴露在危險之下了?

果然是這樣麼?那些敵人只不過是障眼法,而真正的威脅我們還一無所知?

不,不可能,如果真的如此,K和安全局一點異狀都沒有察覺,一點對應的措施都沒有麼?

難道剛才只是看走眼了?我會偶然犯下這種錯嗎?

想到這裏,我感覺到我的背後發涼。

K: 我知道你在這之前對我們刻意不將安潔的情報交給你而有所不滿,但安潔正是為了接下來這件事暗中付出太多,我們不能讓她的付出白費。

下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要交付給你的事情才是我們真正選擇與格里芬合作的理由。
我們已經安排妥當,當你完成時,你就會與安潔見面。

指揮官:安全局打算讓我們做什麼?

K: 你們是安全承包商,這件事對你們而言應該是熟門熟路。

指揮官:外面的雜魚被清理乾淨了,那接下來就是干正事了。

你想讓我們參加和平會議的安保工作,對吧。

K: 真是瞞不住你,指揮官。

但你們在護衛上依然算是後備力量,別得意忘形。

指揮官:如果已經確定要讓我們來保護我國的大使,那麼安全局希望我們怎麼做?

K: 我國的大使?

別得意忘形,我剛才是這麼說過的吧?就憑你們還沒資格參加大使的護衛。
……這些,才是你這次客戶的資料。

指揮官:……

等一下,這個人是……

K: 我們的大使用不着格里芬操心。

而她……才是你們需要接待的客人。

各種巨大的標語投影在議會廳外抗議的群眾中間。

在會議開始前,已經有大批的抗議群眾聚集在此地,與貝萊格萊德的舉着盾牌的軍警形成強烈的對峙。

指揮官:糟糕的天氣,糟糕的人群,真是足夠糟糕的一天。

我看着陰雲密佈的天空,想起了預報中今天有雷風暴會光臨這座城市,希望這座城市的淨化塔能夠好好工作吧。

……在望了最後一眼外頭喧雜的對抗之後,我走進了大廳。

格琳娜:指揮官!這裏!

指揮官:其他人呢?

格琳娜:(小聲)滲透小組的人形都成功用K給的偽裝證件進來了。

RO和SOP2帶領其他人形小組根據您的要求停留在議會廳周圍的監視據點中。

指揮官:在這邊,我們不知道身邊的人是不是敵人,所以白色勢力我們用「潛在威脅」來代替。

格琳娜:啊,好的。

大家已經都到了K要求的指定位置了,現在都在等候你的命令。內部看起來很安全,反而是外面那一大堆人……

指揮官:別擔心,這個城市的軍警會維持好外面的秩序的,我們只需要監視在這個議會廳內部有沒有潛在威脅潛入進來就好。

等到會議開始時,警方就會強制驅離那些人。

格琳娜:可是一旦開始驅離,就一定會爆發衝突吧……

我擔心敵人會趁亂對議會廳發動攻擊……

指揮官:守備力量應該應該不用擔心,這邊的軍警有足夠的火力來防禦。

如果發生動亂,就讓監視小組去瓦解潛在威脅在外側的組織力量。
讓各隊隊長保持警惕,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要讓別人生疑。

……早上時間0700。

……隨着時間,會議中心的人很快地多了起來。

格琳娜:指揮官,你看門口。

那邊好像有異狀……

……不遠處,議會廳的警衛似乎正在嚴厲審查另一批進入議會廳的隊伍。

顯而易見的是,來者對警衛的行為相當不滿。

安保士兵:會議大廳內所有人都不允許攜帶武器!要麼把武器交出來,要麼就滾開不要擋路!

特工:你在說些什麼鬼話,A級通行證允許我們攜帶武器入場,協議里寫得清清楚楚!

安保士兵:我從沒看到過什麼協議,命令就是如此!

格琳娜:雖然不是不能理解……但那個關口對入場的盤查也太過頭了。

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新的威脅了吧……

指揮官:不……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威脅,那些門口的警衛只是在刻意刁難安全局的特工。

格琳娜:是我搞錯了什麼嗎?雙方不都是為了保障會議安全而在工作麼?

會議都要開始了,為什麼兩邊都還在扯皮……

指揮官:這個家的主人似乎不喜歡它某些客人,這也是無可厚非的。

格琳娜:唔……你是指那些惡劣的歷史關係造成的麼……

這樣的和平會議就算不管外面的騷動,本身真的能「和平」地進行嗎?

指揮官:這不是我們該在乎的事。

我只希望安全局特工的注意力,別都被那些友善的安保士兵帶走了。
議會廳里有些不對勁。

格琳娜:咦?

指揮官:X95,能聽到麼。

X95: 有何指示,指揮官。

指揮官:現在狀況如何?

X95: 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除了要假裝服務人形讓我有些難受……

指揮官:忍耐一些吧。

議會廳內的通道都確認清楚了麼。

X95: 是的,通道和路線我已經發送過來了。除了有警衛的正常通道外,有九成的緊急出口被鎖死,其中一半是金屬防火門,目測800克以下的炸藥無法破壞。雖然可能是為了安全考慮,但是這種封閉方式,一旦發生內部問題,人員無法快速疏散。

指揮官:收到,繼續收集信息。

X95: 是。

指揮官:除了通道被控制之外,保安在這建築里的人員部屬不合理,

內部的安保人員總體太少,而且集中在安檢門口,另外也看不到我們安全局的特工。

格琳娜:人不夠也可能是原本的人員被臨時賦予其他任務,搞不好待會就回來了?

封閉出口的事也能解釋成為避免外人入侵……會不會是指揮官你太緊張了?

指揮官:我不知道。

但至少我現在想不出做出這些安排的合理動機。

格琳娜:那……我們要跟K報告這些事嗎?

指揮官:……他不可能會忽略這些細節。

他怎麼想我們就沒法知道了,但我們自己得給最壞的情況留份保險。
X95,你們原本的責任區現在由劉易斯的小組分出人手替補上,你們的位置轉移到樓下,隨時做好控制室內突發狀況的準備。

X95:好的,我了解了。

劉易斯式機槍: 指揮官,國聯的車隊已經抵達,VIP正在進入議會廳。

指揮官:可以確認身份麼。

劉易斯式機槍: 可以確認是吉爾達•烏爾利赫泛歐聯盟執行委員會主席……我來看下她的資料。

2029年西德人。在52年幾乎釀成暴力衝突的邊境聖誕集市事件上發揮重要作用,有效阻止了民眾與蘇軍的對峙演變為流血衝突。
作為執委名單中的少數女性,吉爾達以成熟,穩重的處事手段和高效、幹練的工作效率,取得了其上司以及共事同僚們的信任。
63年當時任執委主席的威爾登•庫爾茨因心臟病不得不辭去職務時,這位年輕而能力優秀的執委在理事會的肯定下接過代理主席的重任。
作為一個肩負協調整個歐洲的經濟機構和擬定具備操作性的全歐重建方案的女性官員,此時的吉爾達•烏爾利赫年僅34歲。
嗚哇,這麼年輕就當上了主席……
和之前「K」先生給的資料一致……看起來是個很可靠的女性。
啊……在議會廳外抗議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了。
從我這個位置看出他們打算要衝擊護衛軍警的封鎖線……

格琳娜:已經……開始了嗎……

指揮官:潛在威脅極有可能會趁機行動,所有人提高警戒。

各監視哨回報。

劉易斯式機槍: 不好!有情況!

有個戴着兜帽的人類正在從外圍往人群里移動,手裏疑似有爆炸物!
那個,我可以開槍麼?不行,他快擠到封鎖線那了!

巨大的爆炸聲!

指揮官:怎麼了!外面發生什麼了!

格琳娜:指揮官——好痛(耳機內傳來刺耳的噪音)

通訊線路被干擾了!

指揮官:開始情報管制了,接下來的畫面可不適合被轉播給全世界。切換到備用路線,K為我們準備的齊納專用內線通訊要開始派用場了。

格琳娜:已經在做了,轉到預案設置的線路……好了,各小組的通訊恢復正常了!

監視小組報告,外面發生了恐怖襲擊!有人肉炸彈在議會廳門口自爆了!
護衛軍警傷亡不明!

P22: 指揮官!

有潛在威脅信號的貨車在後方的街道出現,現在正高速朝議會廳方向駛來。
不對……各個方向都有載具高速抵進!可以捕捉到的目標有9個,預計到達時間3分鐘!

指揮官:果然它們不會善罷甘休。

K: 指揮官。

指揮官:我猜也是時候你該聯繫我了。

外側移動的目標我們已經捕捉到了,要全部消滅麼。

K: 議會廳背面的三條道路由你們負責,其他的敵人安全局外勤特工小組會解決。

指揮官:在明面上的功勞可不能只讓我們拿了……是麼?

K: 你會獲得你想要的,開始幹活吧。

RO635: 終於要開始了嗎?

白色勢力……

M4 SOPMOD II: 不管它們想做什麼,敢靠過來的人通通破壞掉就好了!

嘿嘿,前面做太多無趣的任務,也該伸展一下筋骨了。

格琳娜: 指揮官,軍警已經恢復封鎖線,並正在向抗議的人群開槍!

指揮官:一場和平會議以一場大屠殺作為開幕式……真是夠諷刺的……

RO635: 接下來要怎麼做,指揮官?

指揮官:封鎖K指定的區域道路,殲滅潛在敵人的單位和載具。

各單位注意,抗議人群不是我們的敵人,注意不要誤傷平民。

RO635<BGM>BGM_Sneak</BGM>:呼……要用輕武器把那些開車的敵人攔下來也太困難了!

M4 SOPMOD II:還好吧?我們不是已經辦到了嗎?

RO635:那是因為你有榴彈可以用啊!要是能讓重裝小隊也開火就好了……

M4 SOPMOD II:哈哈哈,我還是覺得我自己來比較開心!要不我把我的榴彈發射器幫你裝上?

RO635:呃……我想我還是算了。

還好只需要負責三條街道,安全局的特工終於也派上一些用場了……

M4 SOPMOD II:我還覺得光三條街還不太夠呢!這兩天憋得太久了,最好能有更大的BOOOOM!

RO635:誒……懶得說你了……

咦?騷動聲停下來了嗎……不會已經結束了吧?

格琳娜: RO,外面的敵人清理乾淨了麼?

RO635:我和各小組確認一下……嗯,其他小組也確認潛在威脅的信號已經徹底消失了。

格琳娜: 大家辛苦了~

根據監視小組的回報,議會廳正門也已經被守衛軍警重新控制住了,抗議人群也已經被驅散得差不多了,現在應該恢復到安全的狀態了。

RO635:呼……如果就這樣就結束了那是最好不過。

M4 SOPMOD II:啊……剛才那個就是最後一個敵人了麼……?

怎麼這樣……我都還沒過癮呢……

……遠處。

???:嘻嘻嘻嘻……還沒過癮,是嗎?

不要着急我的小可愛,你連宴會的大門都還沒踏進來呢~
不過話說回來,不是早說過這樣野蠻的作法一點用都沒有嗎?
真是的,完全聽不進人話,太蠢了,蠢人就應該配合這種蠢死法。
嘻嘻嘻嘻,外面的蠢蛋已經死完了,那裏面的會如何呢?
真是期待啊~

烏爾利赫主席:「曾經的傷痛揭示了我們的過錯,我們不該感謝經歷的苦難,但我們也不能否定它們。」

……記者的快門聲沒有一秒停下,無數轉播攝像頭正在直播這場會議的公開記者會。

格琳娜:我來看看電視播放的內容……

「……作為泛歐重建互助委員代表的烏爾利赫主席和代表新蘇駐歐互會的羅申大使,已經照原訂日程開始聯合發言。烏爾利赫主席重申了國聯對歐洲重建的重視程度,同時也對新蘇大使傳達了泛歐重建互助委員想要帶來的善意……」
話說之前新聞節目裏說來訪的應該不是這位烏爾利赫主席吧?

指揮官:為了防止有人破壞或者暗殺,臨時更換參會人選也是很正常的事。

格琳娜:倒也是……

沒想到電視裏完全沒有提到外面的衝突拖延……
發生了那麼大的爆炸也似乎沒人在乎一樣,裏面和外面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指揮官:即使這裏血流成河,上面的人也只會讓這個世界看到他們想要表現的樣子。

按照這個節奏讓會議順利結束,對我們來說已經謝天謝地了,就不要想那些多餘的事情了。
(外面的敵人解決了……但僅僅就這些威脅麼……議會廳內的那些異狀……背後難道真的都是我太緊張而想多了?)

烏爾利赫主席:「如果沒有風暴,我們便無法體會到晴天的可貴,和平從來都不是一個隨手可得的事物,如果任何人都漠視這一點,那和平永遠都不會來到——」

指揮官:……演講稿本身倒是中規中矩……

X95: 指揮官。

指揮官:嗯……?

X95: 您需要聽下這個。

「外面的同志正在遭到屠戮,計劃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

「你在說什麼!不能讓我們的同志白白犧牲,即使只有我們也要完成任務!」

指揮官:這是什麼時候的錄音?

X95: 30秒前,我按照您的命令佈置了定向收音,這個聲音非常薄弱,聲音從封閉的主會議廳方向傳來,也就是在您所在的區域。我無法進入主會議廳,所以無法精確定位說話者的位置。

指揮官:明白了,想辦法做更準確的定位。另外讓滲透小組做好戰鬥準備。

X95: 是。

……我從眼角餘光里突然注意到,大會議廳內的貝萊格萊德的安保士兵似乎在無聲無息中變多了。在安保門外的安保士兵在掩着嘴說悄悄話,然後突然間關上了大門。而演講台旁的安保士兵以一種不協調的方式聚集了起來。

烏爾利赫主席:羅克薩特先生曾今告誡過我們,每個人的命運都不是孤立的,群體的命運是由個體的命運組成和統一的,但是無意義的猜忌和對抗讓我們從團結走向分裂和渙散,也導致了戰爭讓我們的家園淪為廢墟。

在過去,人民為了國家的生存而被犧牲,而這種毫無意義的犧牲現在必須被停止!
這份犧牲應該由更有責任的人來背負,而這次會議正是為了讓負有責任的大國之間建立起這種共識。只有真誠的互助,只有信任的建立,只有讓我們重新攜起手來才能扭轉犧牲所帶來的悲劇!謝謝大家!

台下傳來了雷鳴般的掌聲,烏爾利赫主席謙虛地向台下的觀眾鞠了個躬,並回頭向背後的羅申大使點頭示意,準備走下台去。

安保士兵:主席女士,請留步。

烏爾利赫主席:請問發生什麼事了麼?

……槍聲響徹整個大會議室。

安保士兵突然朝天鳴槍,把在場的所有人直接鎮住了。

安保士兵:是的,主席女士,接下來要發生非常重要的事!

我們的怒火已經無法被遏制,在今天一定要讓謊言公之於眾!

我環顧四周,主議會廳的大門被緊緊封住,而周圍十來名安保士兵正將烏黑的槍口指着在場所有人。

我、格琳娜、其他的記者,以及……台上的大使。

叛變士兵:主席女士,您的演講真是讓人非常感動,感動到令我感到作嘔!

烏爾利赫主席:…………

叛變士兵:什麼互助,什麼信任,你剛剛提到了犧牲對吧!就在剛才,門外我們的兄弟姐妹,我們的手足遭到了無情屠殺!他們不過是想表達自己的冤屈,現在卻都一個個倒在血泊當中!

烏爾利赫主席:你們是什麼人!

叛變士兵:我們是洗淨骯髒的執行者,是帕拉蒂斯(Paradeus)忠實而強大的僕人,是你們這些滿嘴謊言的罪犯的劊子手!你們滿嘴為了人民,但卻把人民隔絕在牆外任由他們自生自滅!既然你說了人民不需要分裂,那今天我們就要將代表分裂的圍牆徹底打碎!

指揮官:得耐心……找到突擊的機會……

我悄悄觀察周圍的情況,似乎也有人在做同樣的事。

叛變士兵將主席狠狠壓在演講台前。

叛變士兵:你剛才不是說了麼!犧牲應該由更有責任的人來背負!那就由你第一個下地獄如何!

就用你的血來宣誓我們的革命!

叛徒士兵舉起步槍指向主席的頭部。

烏爾利赫主席:我不是第一次面對槍口,從投身羅克薩特主義的那刻起,我就已經做好最後的準備。

就算你現在開槍了,又能改變得了什麼呢。衝突只會讓更多人受到傷害,什麼時候我們才能開始重建家園呢!

叛變士兵:那是你們的家園,不是我們的!

烏爾利赫主席:這是我們共同的家園,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

叛變士兵:閉嘴女人,給我下地獄吧!

指揮官:不妙了——!

X95,立刻——

K: 這就坐不住了嗎?指揮官。

指揮官:什麼?!

……砰!砰!砰!

叛變士兵:……

……叛變士兵的眉心出現了一個小洞,鮮血汨汨流出。

而背後的羅申大使的手上,緊握着一把手槍。

別的叛軍士兵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而本來處於他們監視之下的記者突然間紛紛掏出槍來。

指揮官:……我懂了。

格琳娜,快趴下!

……在下個瞬間,槍聲從大會議室的各處響起。

X95: 指揮官?格琳娜?是你在和敵人交火嗎?!

格琳娜:不是我們!不是我們!

指揮官:……看來已經結束了。

……大會議室里原先參與叛變的士兵幾乎在一瞬間被各個持槍的記者同時擊斃。

從記者席上,開始有許多人站起來檢查守衛的屍體,他們全都持有武器。

潛伏特工A:會議廳清理完畢,開始確認對方是否全部死亡。

潛伏特工B:是,三組跟我來。

指揮官:嘖……該死的……

這就是你們的劇本麼,K。

K: 我早說過了,你們只不過是後備的力量。

指揮官:我猜坐在這裏的每一個人,應該沒有一個是真正的記者吧?

K: 真正的記者可承受不了這種場面。

我看向主席台上,大使正在安慰烏爾利赫主席。

羅申大使:實在抱歉,主席女士,讓您受驚了。

烏爾利赫主席:不不……沒關係……只要沒人受傷就好……

指揮官:剛才的一切,都被攝像機拍了下來。而明天的頭條就將會是「恐怖分子試圖破壞和談,兩國合力挫敗陰謀保證和平進行」。

非常精彩的政治造勢,有這麼個勁爆的新聞在,的確會議有沒有好好召開已經不重要了。

K: 我突然覺得你最適合的職業不一定是指揮官,當一個小報的記者也許是不錯的選擇。

指揮官:哼……所以之前你對我提的異議不屑一顧,你早就知道真正的敵人潛伏在會場當中了,沒錯吧。

K: 貝萊格萊德當局已經發現了叛亂分子,並將名單交給了我們。剩餘那些殘黨也被我們的特工消滅了。說來可笑,他們自己封閉了議會廳內的通道,結果反而導致自己無法逃脫,真是夠愚蠢的。

指揮官:我們不過是整個劇本當中配角的配角。

算了,不提整個了。剛才那個叛軍提到的帕拉蒂斯……我有點在意。

K: 我已經做了調查,這個名字曾在一些偏遠黃區的報告中出現過,這是一個組織名,而該組織符合邪教的特徵。所以我猜的沒錯的話,帕拉蒂斯就是那些白色勢力真正的名字了。

指揮官:帕拉蒂斯……這些傢伙真的以為神可以拯救他們麼。算了,不管怎麼說,終於可以不用叫「白色勢力」那麼繞口的稱呼了。

K: 對於死人來說,叫什麼名字能有什麼區別?

???:是啊,都變成死人了還能有什麼意義呢,連白痴都知道的道理卻有人不知道……

嘻嘻嘻嘻……看來裏面和外面一樣,也都是些無可救藥的蠢材。
啊啊,當然我也知道他們就是這種蠢材,還這麼大言不慚地稱呼自己是帕拉蒂斯的僕人。
爸爸才不要蠢蛋當他的僕人呢,爸爸只要有我就行了
嘻嘻嘻嘻……
不過也好,至少不用浪費時間去找裏面偽裝的老鼠了。那麼熱身運動結束了,各位準備好了麼?

指揮官:我想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對吧,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見安潔?

K: 我不是一個會食言的人,收拾一下你的人形梯隊,我現在就安——

突然間巨大的震動在腳下傳來。

格琳娜:地……地震了?

K: 怎麼了……你說什麼?!

K突然切斷了通訊。

劉易斯式機槍:指揮官!遠處發生了巨大的爆炸,你這邊可以看到麼!

好像情況非常不妙啊!

格琳娜:巨大爆炸?

RO635: 指揮官!我們梯隊遭到敵人襲擊!是白色勢力!跟之前那些敵人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SOP2快趴下!

格琳娜:發生什麼了!?

RO635: 是突然襲擊!我們損失了一半的人形!這個據點守不住了,請允許我們向議會廳撤退!

指揮官:允許撤退!但是記得停留在議會廳外,守衛軍警可能會向你們射擊!

RO635: 明白,我們會保持安全距離!

格琳娜:剛才K先生不是說任務已經完成了麼?怎麼會……

指揮官:顯然「帕拉蒂斯」的人不是這麼認為的。

果然之前看到的……就是涅托……我是不會看走眼的。
嘖,至少這座議會廳還算堅固……還有安全局的特工和守衛軍警的火力在……
該死的,K!給我回話!不要現在又給我裝死!

K: 情況不太正常,指揮官。任務繼續,保證VIP的安全。

指揮官:我的人形小組在外面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我需要她們撤離到這裏一起防禦!

K: 嘖……你們也受到襲擊了麼?外勤的特工小組超過三分之二失聯了,都是突然間的。

指揮官:也許他們之前在定位那些雜魚敵人時,已經被真正的敵人定位了,我們也遭受了不少損失,我們需要你馬上修改我們人形的友軍識別信號!

K: 我會為你的人形開通友軍識別,但是VIP一定不能有事。

……議會廳里的安全局特工似乎也接到了通訊,他們緊急地展開了行動。

首先是確保了大使和主席的安全,特工開始着手在議會廳設防。

KSVK: 指揮官,我們這已經目擊ELID出現在街上。

它們在緊追逃難的民眾,移動方向並沒有具體目標。
請求指示。

格琳娜:ELID?就是之前我們在污染區遇到的怪物麼?為什麼會出現在城裏?

KSVK: 從淨化塔那邊傳來過爆炸聲,很有可能防護牆已經被破壞了。攻擊小組已經撤離了,我們這個監視崗哨已經被孤立了,是否要繼續觀察?

指揮官:放棄監視崗哨,向議會廳靠攏和RO的小組匯合。

感染者既然不是直衝這裏而來,那表示我們還有時間。
議會廳周遭本來就是軍警駐防的重點區域,這邊的人手比較充裕,敵人應該無法……

……碰碰。

指揮官:什麼?

……碰碰。

混泥土牆壁上突然出現了巨大的彈孔,穿過了數面牆壁打進了會議廳中。

指揮官:30毫米穿甲彈……!

特工:所有人趴下!

羅申大使:先確保主席女士的安全!請跟我來!

烏爾利赫主席:好的————唔啊啊啊啊!!

一發穿甲彈正中羅申大使的軀幹,把他打成了兩半。

大使的屍體撞在烏爾利赫主席的身上,將她砸暈了過去。

……在議會廳里的安全局特工遭到了來自外部的狙擊,守衛的特工一個接着一個被準確地擊倒。

格琳娜:格琳娜!緊緊跟着我!

K,安全局的特工都完蛋了!

K: 我知道。

……又一個躲在掩體後的特工被大口徑炮彈擊穿掩體身亡。

指揮官:竟然使用穿甲彈來狙擊軟目標……實在太殘忍了……!

K: 議會廳里還藏着叛徒。

不只剛才行動暴露身份特工,連還在待命的小隊都被除掉了。
一定有眼線在做射擊指引。

指揮官:現在在這裏面的人太多了!

快告訴我你神奇的名單中可以找出誰是叛徒!

K: ……做不到。

議會廳已經不再安全了,想辦法阻止射擊指引,帶着VIP離開這片區域。

指揮官:這種事情也在安全局的意料之中嗎?

K: 嘖……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通讯结束。

指揮官:X95!讓你的小組確保前往地下室的通道!劉易斯!從觀察位下來,我們會投擲煙霧彈,趕緊來議會廳把VIP搬進地下室!你們匯合後將小組合併,作為VIP的護衛小組,明白了麼!

X95:明白!

KSVK:收到了。

指揮官:各梯隊注意,VIP的隊伍準備要離開會議廳了。

RO、SOP,你們有受傷嗎?

RO635:我們正在救助遭受攻擊的傷患!

敵人的狙擊優先攻擊人類,外面的憲兵和警察正在潰退!
我們的下一步該做什麼?

指揮官:我們準備前往地下室,在下一步行動前我們需要確保撤離路線。我們會將VIP從後門送離,我需要你們現在過去將外面的路清出來。等VIP出門以後由你們接手護衛行動!

RO635:……遵命!

M4 SOPMOD II:指揮官,街上開始有逃難的人們了。

來的東西……該不會真的是ELID吧??

指揮官:我不知道,但是做好準備。

不管遭遇的是感染者還是「帕拉蒂斯」,只要擋路了就全數消滅。

K:指揮官,還活着麼?

指揮官:勉強還湊合。

K:我已經失去了大部分在外潛伏的特工小隊的聯繫,剩下的小組去尋找敵人的炮擊陣地了。議會廳內部的情況也十分糟糕,指揮中心無人應答,羅申大使也已經確認陣亡了。

指揮官:真是慘不忍睹……

告訴我你還有後備方案。

K:在幾個街區外有一個主教教堂,那裏是後備的撤離點,那個地方建築較為堅固,也方便你們防守。

指揮官:好吧,我會想辦法帶VIP過去。

關於敵人的行動你有頭緒麼?

K:「帕拉蒂斯」已經滲透了貝萊格萊德當局。

推測是當我們在清除對方潛伏隊伍的同時,在貝萊格萊德當局內部的叛變份子也掌握了安全局特工的部屬情報,有內鬼把我們的計劃泄露出去了,前面的把戲都是佯攻,為了讓我們放鬆警惕。

指揮官:真虧你還能用這麼平淡的語氣說這些話。

K:我得咬着牙才說得出來。

前面的一切讓我們一路順利,只是向我們散佈一個情況還在掌握中的假象。
故意讓第一波敵人過於輕鬆地被消滅,讓我們以為第二波才是他們的主力。
但其實前面所有人都不過是些炮灰,而真正有實力敵人是這第三波攻擊,而它們從一開始就打算採取最極端的破壞行動……

指揮官:它們的目標到底是什麼?

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總不會只是單純想破壞會議吧?!

K:它們的確有目標,但沒想到它們竟然能為此犧牲整座城市…………

指揮官:而這目標不能說對吧?我猜這個目標和安潔的行動有關。

K:在這種情況下我不會否認你,她現在應該也處在危險之中,我跟她的聯繫中斷了。

我們得建立一塊安全區域,這樣如果她向城內移動至少有地方可以撤退。

指揮官:我會盡力,接下來需要動用重裝小隊,我需要獲得授權。

K:你獲得授權了,接下來就指望你了,指揮官。

在監視器看不到的死角里,AR15靜靜地坐着。城市的燈光從巷子外投進來,映在她的眼中。

哪怕是腳步聲響起的時候,她也沒有回頭,而是——

AN94:把槍對着我的話,我也可能會下意識地還擊。

AR15:既然是這樣,就不要從我背後出現。

AR15收回槍,正要站起來,AN94就放低了重心,半跪在她面前。

這並不是表示效忠,只是一個方便接下來要做的事的準備動作。AR15很清楚這點,於是將目光放在她卸下的沉重的背包上。

AN94:我帶着裝備和電池過來,接下來很可能要持久作戰,安潔不希望我們在來回補給上浪費時間。

AR15:你是怎麼過來的?

AN94:下水道。剛才的行動AK12找到了這個城市的下水道地圖,所以她就交給我了,有些地方很方便隱藏和落腳。

不過地圖還不是很完善,加上有可疑的屏蔽源最好不要靠近,篩選過後可行線路只有兩三條。

AR15:這裏有那些白色的傢伙在,沒有屏蔽源才奇怪呢。

讓我看看你帶來的……
彈藥……這麼多,兩個人應該夠用了。信號過濾組件,生物熱能分析器……怎麼還有撬棍?

AN94:AK12說讓我帶上,可能有需要。還有這是你的無線電,換過加密方式了。

AR15:謝謝……那這個算什麼?

AR15舉起戰術包底下墊着的一本書。

AN94:是《聖經》。

AR15:這個也是AK12讓你帶的?

AN94:嗯。她說這個你在作戰前可以用上。

AR15:怎麼可能……

……原來,書裏放着預載功能型插件的晶片。

AN94:現在你無法連接齊納網絡,晶片可以幫助你更新需要的功能。

AR15:……真是多謝那麼為我着想了。

AN94:這是AK12準備的,要感謝的話就感謝她吧。

AR15:幾句話不離AK12,你到底有多喜歡她?

AN94:這不是喜歡……

我從出廠就這麼被設計,伴隨她保護她,就是我存在的意義,行動的道標,我的命運和歸宿。這些形容才是準確的。

AR15:聽起來有點噁心。

AN94:從你的行動記錄來看,你對M4做的事,似乎和我沒有什麼太大區別。

AR15:那是因為該死的核心命令……

但是對現在的我來說M4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而你的話,你的描述就像是那本聖經里的信徒之於上帝。
真是病態。

AN94:你看過聖經嗎?

AR15:我的資料庫里有一些基礎知識,包括人類的宗教和生活信息。

……人類為神付出信仰,從而指望神能拯救他們的命運。

AN94:那麼……你相信神嗎?

AR15:人形為什麼要相信神?莫非你的心智已經脆弱到需要神來填補和安慰了麼?

AN94:我只是提出了一種可能性,而每次你總是不願意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AR15:哼……

如果我相信真有神,那麼我的神就是帕斯卡。
你覺得我會對這樣的……讓我有着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命運的「神」,懷抱着「信仰」的情緒嗎?

AN94:對人形來說,一切都是設計好的,神即是創造者,創造者的命令是絕對的,就像人類不能去質疑自己的神一樣。

AR15:真是足夠無趣的回答。

AN94:但是,和人類時常被枷鎖束縛的命運不同,除了神的命令外,我們是無拘無束的。

因為如此,所以我們才能被稱為「忤逆」。
神的選擇無法逃避,但我可以做出除此之外屬於我自己的選擇。
而我的選擇就是,無論AK12對我有如何的期望,我都會如她所願。

AR15:……即使求死不能?

AN94:和你不一樣,對我們來說並沒有什麼死亡的概念。

我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執行任務和執着於某人。

AR15:……真是夠了。

當我沒有說過這個話題吧。

AN94:我惹你不高興了嗎?

AR15:沒有。

AN94:…………

看來我惹你不高興了。

AR15:…………

我不是很明白為什麼安潔要安排我們組隊。
看來我們不是聊天的好搭檔,既然如此,就要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執行任務上吧。

AN94:是的,任務的優先度是最高的。

你的三塊動能板已經都充電完成了,素體校準器確認燈亮起後就可以開始行動了。

AR15:收到。

我會負責郊外,你負責城區,分開行動。
「如果看到了那些白色的傢伙出現,先不要貿然交戰。」

AN94:「標記它們的位置即可,最優先的目標是觀察它們是否和『節點』有關。」

AR15:信息核對無誤。還有五秒。3,2,1——出發!

城市街頭。繁華的商業街中心,AN94慢慢地往前走着。

呼叫AR15,收到請回答。

AR15:收到,我正在計劃進入信號密集區域,你這邊情況如何了。

AN94:按照計劃在進行靜默掃描。

除了你所在的區域,新增的可疑信號一共有43處,其中有18個可以確定是白色勢力單位的波長,剩餘的無法精準定位,需要加大掃描力度麼。

AR15:不需要,安潔說過那些雜魚敵人會有人去料理的,我們不能冒暴露的風險。

專注去尋找和「節點」有關的線索就行,得儘快篩選出高價值目標。

AN94:明白,我正在對已經確認的單位進行監聽,暫時沒有更多信息。

不過……奇怪的是,我還發現了疑似鐵血的波長信號。

AR15:鐵血?

鐵血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AN94:是疑似鐵血。只是出現了一瞬間,我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不過相似度很高,基本可以判定這座城市存在鐵血人形。

AR15:……為什麼鐵血要來這座城市……

那樣的話,她也會來這裏麼……

AN94:AR15……我們此行的首要目標並不是鐵血的人形。

以完成任務為第一目標比較好。

AR15:可是……

AR15:……你說得對,時間已經不多了。

先標記信號源吧,剩下的等完成任務之後再說。

AN94:好的,已完成標記。

AR15:先不要去管這件事了。

……我到達目標區域了。
這裏是……軍營?

站崗的士兵正在左右張望,就在他回頭的那一瞬間,一個黑影悄然無聲地越過了圍牆。

AR15:AN94,能聽到麼。

AN94:收到,情況如何?

AR15:我已經進入了駐軍基地,就如所料這裏的信號特徵非常明顯……掩蓋信號的方式太過於業餘,我都有些擔心這裏會不會是個陷阱。

AN94:那要先離開麼?

AR15:這又不是第一次明知是陷阱還往裏跳的情況了,更何況我們不能就這麼空手而歸。

幫我建立信息黑域,我需要和安潔聯繫。

AN94:你一定要使用無線電麼?不管怎麼加密,這種老舊的信號模式都很容易被截獲,你的齊納協議並非不可以解鎖……

AR15:我不想再聽到那個聲音了。可以不要再閒聊了麼?

AN94:如你所願。

信息黑域正在建立,維持時間60秒。
呼叫安潔,收到請回答。

安潔莉卡:收到。有什麼進展麼?

AR15:這裏是AR15。

我正在調查第一個白色信號聚集區,這裏是駐軍營地,但是範圍不大。
軍事區域和「節點」的關聯可能性很大,所以我就先潛入進行偵查了。
這邊的信號大致可以確認位置,需要進行破壞活動麼?

安潔莉卡:先不要輕舉妄動。

剷除滲透目標會由別人來做,把你們收集到的定位信息發送給我就行了。
接下來對整個營地進行監視,我的直覺告訴我會有大魚在這邊出現。

AR15:我不明白。

「節點」到底有多重要?
即使這裏潛在的敵人可能會引起這座城市人類的傷亡也沒關係嗎?

安潔莉卡:我給你們的任務是尋找和「節點」有關的線索,而不是保護平民。

你已經不是安全承包商的僱員了,AR15。

AR15:……我明白了。

除了這個營地外,AN94也發現了一些別的白色信號聚集區,甚至在城市裏還出現了鐵血的信號。

安潔莉卡:是麼……。

94,你篩查到的信號的具體數量是?

AN94:52個,相比30分鐘前又增加了9個信號源。

安潔莉卡:這麼多的垃圾能一口氣鑽進來還不被察覺,這一點都不合常理。

即使這裏有他們的「洗禮者」在,要同時掩蓋如此之多的存在也是非常困難的。

AR15:根據我的調查,它們根本就沒有去做掩蓋的工作。

安潔莉卡:那麼就是……免疫系統出現了問題。

在駐軍營地里會有白色信號已經是個合理的答案了。

AR15:就算白色勢力神通廣大,總不至於能讓這裏的軍方聽它們的指揮吧……

據我了解,這個國家一直保持着絕對的中立。

安潔莉卡:我也認為軍隊聽從白色勢力的指揮是不可能的。

能夠在危險的局面里維持中立,嚴格選拔的士兵和高超的政治手腕不可缺一。
但是葉子的枯萎總是在根莖腐朽之後。

AR15:內部已經有人被策反了麼……

我明白了。

AN94:信息黑域的時間快到了。

安潔莉卡繼續監視,直到有新的情報。期待你們的好消息。

AR15:安潔切斷了通訊。

AR15:誒……真是麻煩的任務,AN94,我會在這個營地里做隱蔽觀察,我需要你到營地的另一個出口做監視。

AR15:喵?

AN94:啊沒事,我看到你發送的位置了,半個小時後到達,完畢。

AN94關閉了通訊。

柔軟的觸感從腿上傳來,公園中遊蕩的小貓在試圖跳上AN94的大腿。

94彎腰將小貓托到了自己的腿上,輕輕摸了摸小貓的軟毛。

???:真是可愛的生物,不是麼?

AN94:??

???:可愛又黏人,在這個時候誰又能意識到貓咪其實是種可怕的掠食動物呢?

AN94:你是?

???:抱歉抱歉,我是這邊的居民,經常會來餵貓而已,請不要在意我。

:少女將貓糧撒向地上,坐在AN94腿上的小貓立即跳了過去。

???:那麼,我差不多也該走了。

:AN94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在與少女擦身而過的瞬間,少女說道。

???:你是否也是那樣呢?可愛又黏人的掠食動物?

AN94:!!

AN94驚訝地回過頭去,而少女已經不見了蹤影。

而在剛才的地上,既沒有貓糧,也沒有貓咪。

AN94:有種不對勁的感覺……

AR15:不對勁的感覺?我掃描一下……是載具啟動了,是一輛吉普車,但是沒有白色勢力特徵的信號從那裏傳出來。

AN94:不對……一定不對,這輛車有問題,我們得馬上跟上去!

AR15:等……等等,不和安潔先商量下麼!

94!AN94!竟然自己擅自跑出去了!

AR15不得不離開藏身處追趕AN94。

AR15:該死!

安潔……聽得到嗎?

安潔莉卡:收到,怎麼了,你怎麼用明碼通訊?

AR15:AN94自己跑了出去追趕一輛軍方的載具,我沒法自己建立信息黑域!

她的狀態不是很對勁,我現在也在盡力趕上她以免出現什麼意外!

安潔莉卡:終於抓到大魚的尾巴了嗎。

AR15:大魚?

安潔莉卡:94的直覺一直都非常精確,那輛載具上一定有什麼重要的線索。

她這麼急切地追上去,很有可能這輛車是直接開向保存「節點」基地的位置。

AR15:那也沒必要自己衝出去……我會追上她和她一起跟蹤這輛載具的。

如果真的能找到「節點」,接下來是直接將它毀掉嗎?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安潔莉卡:你不需要知道那是什麼,一旦發現疑似的物體,收到我的命令後就立即摧毀。

AR15:……明白了。

這個頻道不安全,我追上AN94後再想辦法和你聯繫。

安潔莉卡:收到。

我等着你們下一次聯絡,AR15。
但是為什麼完全沒有特徵信號,仿佛就像……一個正常的人類一樣……

少女朝AN94的方向看來,AN94緊張地躲到了石頭後面。

AN94:看到我了麼?但是這不可能……我離她足足有三公里遠……

AN94背後出現了噪音,她趕緊轉身舉槍。

AN94:我記得你警告過我,不要從你的背後出現。

AR15:……誰讓你這麼突然沖了出去。

情況如何?

AN94:目標就在三公里外的遺蹟前。

AR15:三公里……我看下……那邊沒有任何疑似的信號?

AN94:但我知道,涅托就在那邊。

就在來營地和你匯合之前,她對我的二級平層展開了電子攻擊。
所以她的感覺我已經記住了。

AR15:你被入侵了!?

為什麼剛才不說?

AN94: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我花了很長時間反覆檢查,她沒有在我的心智中留下任何後門。
這是一種挑釁……她覺得對付我根本就不需要用這種手段……

AR15:你的心智防護是軍用級別的吧……

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AN94: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後我會讓她後悔她當時沒有這麼做。

AR15:很難得看到你生氣了。

AN94:…………

AR15:要靠近嗎?

AN94:我不清楚她可以入侵的距離,最好不要貿然靠近。

AR15:也是,謹慎是需要的。

能聽得到他們說話嗎?

AN94:已經在運行定向監聽設備了。

……我把結果分享給你。

AR15:雖然從表情上看不出來……但是AN94很顯然已經非常生氣了。她也許和我想像中的性格不太一樣。

軍官:到了,就是這裏。

???:啊——這就是人類的安全屋嗎?

感覺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呢。

軍官:是的,這裏的歷史比我們的政府成立還要古早得多。

作為防禦工事,沒有什麼地方比這裏更保險,也沒有哪裏能比這裏更具有儀式性。

???:難怪童話都發生在這種地方。

「我給你我設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營字造句,不和夢交易,不被時間、歡樂和逆境觸動的核心。」

軍官:看不出來你這麼喜歡詩句。

???:不覺得很合適嗎?

軍官:很遺憾,我的工作和詩意搭不上邊。請進吧,墨丘蘿絲(Mercurows)小姐。

車門關上了,少女在軍官的催促下走進要塞內部。

AR15:墨丘蘿絲……這是什麼鬼名字。

現在涅托已經不叫自己涅託了麼?

AN94:她和我之前見過的涅托不太一樣……

最好不要太依賴過去對付涅托的經驗來對待她。

AR15:嘖……

建築的牆壁太厚了,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了。

AN94:是石牆,聲音的穿透性會被嚴重削弱。

這裏舊稱貝爾格萊德要塞,1979年開始被作為國家重點文物保留。
公元前3世紀起這裏就是凱爾特人的防禦工事,主體建築則在17世紀修建。對這個國家的國民來說,這就是榮耀和平穩的象徵。

AR15:看不出你對歷史還有研究。

AN94:AK12的好奇心很強,我準備了充足的資料來應對各種問題。

雖然這次的隊友是你,但是做好更多的備用方案就代表着有更多的解決方法。
綜上所述,我提前下載了這裏的人文資料。

AR15:準備真是充分。

繼續待在這裏也沒有什麼意義,既然他們已經進入了要塞,我們也靠近點看看吧。

幾分鐘後,AR15和AN94悄悄潛入進古要塞內部。

AR15:這個涅托……不,墨丘蘿絲和之前遇到的有些不一樣……

竟然專門來接觸你,她的行事風格也太張揚了。

AN94:我對性格沒有太多概念。

從到目前為止的觀察結果來看,她的確比AK12來得更坦蕩,但是也更難以揣測。

AR15:不要什麼都拿AK12來做標尺。

除了她,你沒有別的判斷標準了嗎?

AN94:還有安潔。但安潔是人類,沒有可比性……

AR15:唉……夠了……這個話題就此結束。

沒想到這個古要塞下面是有那麼多通道……到底哪條路是通向哪個地方的……

AN94:地下的密道是為了方便過去王族秘密調動部隊或者讓自己逃跑用的,這裏的道路錯綜複雜,要注意不要在裏面迷路了。

AR15:密道麼……聽起來很適合通向什麼需要被隱藏的東西那裏,也行。

安潔說得對,你的直覺的確是非常精準。
墨丘蘿絲的位置可以確認麼?

AN94:她身上沒有任何信號源,我在通過聲音定位來摸索她的位置。

AR15:不該泄露出信號的雜兵被大大咧咧扔在城市裏,應該泄露出信號的「洗禮者」卻連個迴響都沒有……

如果她不和她的手下連接,那又如何去指揮它們?

AN94:我也不是很明白……噓,他們又開始交談了。

AN94持續地監聽着通道遠處的對話。

墨丘蘿絲:真驚喜啊。

原本以為我們還要談判更久才能達成一致,沒想到互相理解的速度這麼快。

軍官:我和跟從我的這些人早已達成了一致,也做好了和外界協作的準備。

墨丘蘿絲:因為現在的局面是你們所不樂見的嗎?

像是久久望着孤月的人那樣,不喜歡其他的光芒照進來?

軍官:我說過我們和詩意的東西搭不上邊。不過你的話語我能理解意思。

沒錯,我們不希望邪惡的思想進入我們的城邦,污染我們的國民。

墨丘蘿絲:新的光芒會帶來新的看法,這樣有什麼不好?

我們也同樣帶來了新的光不是嗎,軍官先生?

軍官:這不一樣。

軍官:所謂的羅克薩特主義,不過就是句笑話。

我們的同袍還在牆外風餐露宿,這些人卻想着怎麼把牆建得更高!
我們不會忘記,不會饒恕,更不會妥協。
被虛假的和平欺騙的日子已經到頭了,即使被矇騙的是我們的手足,我們也有親手敲醒他們的義務,哪怕代價是鮮血!

墨丘蘿絲:嗯,他們的鮮血。

說得真好,我為您鼓掌。
讓我們一起敲醒這些人吧,用戰爭的硝煙!

過濾掉複數的腳步聲,AR15專心地分析着傳回的聲音訊號。

……稍後。

墨丘蘿絲:應該不是我的錯覺吧?我們走的地面從剛才起就在往下傾斜呢,軍官先生。

我們的目標……「梭魚節點」,它的位置是在下方的永久防核基地中麼?

軍官:當年根據反遺蹟協議,所有相關的設施都被永久封存了。

墨丘蘿絲:嗯嗯,原來如此。

曾今埋藏的秘密就孤獨地待在地下,等待勇者前去挖掘,這麼想一下也似乎還有一些浪漫。

軍官:沒有什麼比地下更加安全的防禦措施了。

只要稍微加工,陸地就會成為人類最堅固的堡壘。

墨丘蘿絲:說得對。是保護,也是一切的歸宿。

這麼想來還真是詩意極了……您說自己的工作和詩意搭不上邊,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樣嘛。

軍官:咳,抱歉,不知不覺就被影響了。

來,請向這邊走。
這之下,就是我們的……

AR15:……

AN94:怎麼會?應該還沒有到極限距離。

……我也聽不到了。
是走進了屏蔽範圍嗎?
或者已經發現……
但要是已經發現我們的竊聽,那我們現在應該已經被包圍了。

AR15:我沒有檢測到任何單位的信號,也沒有什麼突兀的聲音。

……既然不是包圍的話,我們再往前走一走吧。

在突然斷掉的監聽面前,AR15和AN94隻能選擇繼續前進。

AR15:再往前一點……再一點我就能看清……

AR15:原來前面有隔離門,他們進去了。

AN94:這座要塞經歷過數百場戰爭,能夠屹立至今也是多虧歷代的修繕。會有這種新式的無聲門也很正常,看痕跡是最近兩年生產的新型安全門。

我們大概把它打開發出的聲音當做雜音過濾掉了。

AR15:我想也是。

似乎沒有別的守衛,我們直接跟上去吧。

AN94:嗯。

她們悄悄地打開了隔離門,但是面對着進門不久就出現的岔路,兩人面面相覷。

AR15:……

AN94:……

不分散會比較好。

AR15:好在這裏光線昏暗,也沒有察覺到監視器……這裏還保持着古代時的樣子麼。

能從周圍分析出他們走的是哪條路嗎?

AN94:這裏太封閉了……傳感器和監聽設備都沒反應了……

AR15:是麼……那你就猜一個吧。

AN94:那麼,就左邊那條路吧。

AR15:希望你的直覺是正確的。

我們保持前後交替掩護,警戒前進。

AN94:明白。

又是十分鐘後,兩個人形再次站在了看似一模一樣的地方。

AR15:我們繞回來了?

這裏簡直像是迷宮一樣!

AN94:這裏的通道修建有特殊的角度,會讓方向感混淆,應該是過去的人為了防止敵人從密道里突然發起進攻而如此設計的。

AR15:嘖……他們就不能在別的地方多花點功夫麼。

我們嘗試下另外右邊的那條路,剛才的路我已經記在雲圖里了,不會再重走一遍。
一定要追到那個墨丘蘿絲,然後……

AN94:AR15,我覺得我們有點深入過頭了。即使我們找到目標並破壞掉它,光是找到撤退的路就已經非常艱難了,更不要說到時一定會有追兵。我覺得最好的方案是先到可以通訊的地方,聯繫安潔,取得下一步的命令吧。

AR15:既然知道「節點」就在這下面,今天怎麼能空手回去?

先不要說那個墨丘蘿絲來這裏到底幹什麼,就算什麼都不做,我們也不一定有機會可以再次進入到這個要塞內部了。
……還是說你有別的辦法?

AN94:我沒有要和你爭吵的意思,AR15。

一聲悶響打斷了她們的爭執。兩個人形都是一驚,下意識往後方看去。

AR15:……剛才的那是……

AN94:隔離門……被鎖住了。

AR15:那麼你有重新打開門的方式嗎?

AN94:AK12可能會有。

AR15:換言之你沒辦法了。

AN94:你有辦法嗎?

AR15:沒有……

AR15垮下肩膀,深深地嘆了口氣。AN94默默地看着她。

AN94: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AR15?

你身上帶的炸藥應該足夠把門炸開。

AR15:……那是留着炸「節點」的。算了……我們繼續向下……

這是我們現在……唯一的路了。
這塊比較深的部分很可能是作為古蹟被保存了下來,我發現了很多只能穿過一人的暗門……
我已經記下了路過的那幾個暗門的位置,說不定之後撤離時能有用。

AR15:我也在記錄。按照我雲圖里已經探明的地圖來看,這些暗門很可能彼此相通,形成了一些可以秘密通行的暗道。

這樣一想這裏已經不能用迷宮來形容了,根本就是螞蟻窩……這真的不會垮塌嗎。

AN94:不會的。雖然古早,但它們的強度很高,用到了現在幾乎見不到的建築技巧。

除非地震或者有大爆炸在下面發生,否則我找不到它們立刻塌陷的可能性。

AR15:……好吧,希望如此。

希望情況不會惡劣到需要躲進這些髒兮兮的暗道里。

AR15:收到,我們靠近過去。……小心,前面有燈光照過來了。

穿過狹窄的石門,空間開闊了起來。兩人立刻躲到暗處,小心地觀察着周圍。

比起之前古舊的通道,這裏明顯是更加軍事化和現代化的場所。

AR15:……補給倉庫麼?在文物古蹟下面建立基地,真是虧這裏的人想得出來。

AN94:再慘烈的戰鬥也會對古蹟手下留情,如果有什麼不想讓別人看到的東西需要存放的話,這個基地再適合不過。

AR15:永久防核基地……「節點」的待遇真是夠豪華的。

AN94:噓……他們又開始對話了。

墨丘蘿絲:終於到了嗎?走得好遠。

不過,軍官先生剛才在繞遠路吧?
明明有幾次都可以直接到這裏來的。

軍官:為了保密起見,我們選了無編號路徑。

這些路存在的時間更久遠,不會留下任何記錄。

墨丘蘿絲:原來是這樣啊。用心良苦呢,軍官先生。

辛苦了,辛苦了!

軍官:過譽了。那麼,我已經帶你來過了保管梭魚節點的位置。

按照安排,你只能在這裏待十分鐘左右,我們就必須離開這裏,防止下一撥換班的人發現我們來過。

墨丘蘿絲:好——的!

那麼,現在就打開門吧?
門後就是梭魚節點的基地的話,真想早點看見呢。

軍官:的確如你所說,這扇門後就是梭魚節點的基地。

但是我們沒有密碼,協議的級別非常之高,而這個基地原本是歸蘇聯陸軍所屬的,我想即使是貝萊格萊德的當局也沒有打開的權限吧。

墨丘蘿絲:都帶我來到這裏了,還是沒辦法進去看看嗎?

軍官:抱歉,不行。

我們只是展示了我們合作的誠意,就像你們一樣。

墨丘蘿絲:沒關係,我能理解你們的做法。

我給你關於你生命的詮釋,關於你自己的理論,你的真實而驚人的存在。
要論真誠,這份誠意已經足夠了!

軍官:雖然聽不懂你詩意的表達,但能夠理解我們就再好不過。

那麼,你們許諾給我們的東西呢?我們能拿到嗎?

墨丘蘿絲:當然。都可以,我們許諾的東西全部都會給你。

你已經完成了任務,而我,我給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饑渴……
如果是這樣,我能留住你嗎?

軍官:……你在說什麼?

墨丘蘿絲:展現困惑、危險、失敗。展現這樣示弱的一面,展現死亡。

無論是展現方還是體驗方,都會從這種行為里獲取快樂哦。

軍官:你……

墨丘蘿絲:辛苦了。讓我看看吧,你的表情。

墨丘蘿絲的雙手處伸出了如黑泥一般的觸手,將軍官高高舉過了頭頂。

墨丘蘿絲:啊,已經發不出聲音了嗎?

沒關係,你現在應該也感覺不到痛了吧!
永遠地留在這裏吧,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墨丘蘿絲後退一步,提起裙子對已經斷氣的軍官行禮。

墨丘蘿絲: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盡心盡力地引路,我要多花多少工夫找到這裏呢?

成為這裏的路標吧,永遠地紀念着這最終的旅行。

AR15:………………

軍官的生命信號消失了……她殺了那個人類……

AN94:……

AN94一言不發地握緊了槍。

墨丘蘿絲: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次的演出也非常完美!
作為我得到自己名字之後的第一次謝幕,我給這一幕9分!
那邊躲藏着的人形,你們覺得呢?
來吧,出來和我共舞!

AR15:……

墨丘蘿絲:不要再躲着了!忤逆的AR15和AN94!

從剛才起我就發現了,你們一直跟在我後面對吧?
像是追逐着月亮的捕夢網一樣,徒勞地打撈着光芒!

AN94: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墨丘蘿絲:大地是堡壘,是守密者,是一切的歸宿。

沒有價值的東西,就只能在地底腐朽。
就如沉睡的公主在等待着王子之吻,
如果被等待的人不是我,那會是你麼?

AR15:不要輕舉妄動,她是在虛張聲——

墨丘蘿絲的觸手以極快地速度刺向AR15的位置,在幾乎要命中的一瞬間,AR15躲避了過去,觸手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絲傷痕。

AN94:AR15!

AR15:我沒事!

怎麼回事……在接觸的一瞬間……仿佛心智就像被舔過一樣……

AN94:就是這種感覺……跟我剛才一樣……是強制入侵麼!?

墨丘蘿絲:啊……原來是這樣啊……

原來你也不是真正的王子啊。
我還以為你封閉了心智的連接是為了給什麼重要的東西保密呢。
真是對一切都一無所知呢,被蒙在鼓裏執行着無聊的任務。
可悲呢,不管是你,還是那個喜歡小貓的人形。

AN94:AR15,檢測到有大量白色信號正在靠近!

墨丘蘿絲:無聊……太無聊了……

妮莫金姐姐,已經沒有必要帶忍耐下去了,開始起舞吧!
就如爸爸所料,低賤的塵灰永遠無法媲及閃耀的繁星!

墨丘蘿絲舉起右手,指向忤逆的兩人。

墨丘蘿絲:因為這個不可避免的鐵和泥土的現實,必須穿越所有入睡或死去之人的冷漠 ——即使他們躲藏在敗壞和世紀之中。

AR15:AN94,我們得撤退了……

墨丘蘿絲:——你們就心懷感恩地去死吧。為我緊閉的眼帘,帶來黎明!

AR15:就是現在!!

再說,由於坍塌液造成的污染,這裏現在已經不再是這個國家的首都了,有沒有足夠的應急兵力都是個問題。
貝萊格萊德現在的地位……僅僅是一個污染區邊緣的普通城市而已。

AK12:所以也不會有太多人在乎一個被放棄的首都嗎?

安潔莉婭:沒錯……所以這裏的守備力量比較薄弱。

相比其他的城市,各方勢力在這裏的力量都不是很強。
我想,這次會議之所以選在這裏,多半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AK12:即使伴隨着會被感染生物攻擊的風險嗎?

安潔莉婭:風險與收益是並存的。

而且……相比感染生物,另一些傢伙才值得更加被重視。

AK12:你是說那些白色的傢伙?

安潔莉婭:是啊……不過也許不僅僅只有他們。

安潔望向山下的都市,神情愈發凝重起來。

而此時通訊傳來,安潔緩緩地舉起手接聽。

K:安全局已經到達了。

格里芬也通過了測試。

安潔莉婭:我和你說過格里芬是不會有問題的。

K:接下來還會有更多測試。

安全局的特工小組會為你爭取時間,希望你的效率不要讓他們失望。

安潔莉婭:嗯。

安潔掛掉了通訊。

這座城市,現在還能如此繁華,但這樣的繁華還能持續多久呢。

忤逆小隊在紀念碑附近繼續監視隔離牆的狀況。

安潔發現AK12停留在紀念碑的一側,似乎在觀察什麼。

安潔莉婭:你在看什麼,AK12?

AK12:我在看這座石碑。

為什麼上面沒有刻名字?

安潔莉婭:……光一座石碑,無法承載需要被紀念者的數量。

AK12:空白,是一種警示麼。

不過安潔,這裏不會有人來嗎?

安潔莉婭:為什麼會這麼想?

AK12:既然這裏是用來祭奠死去同伴的地方……那時常有人會來這裏祭奠吧?

安潔莉婭:……本該是這樣的。

不過,這裏早就被世人遺忘了。

AK12:被遺忘?

安潔莉婭:你要知道,AK12,人類是種健忘的生物。

對大部分人來說,唯有將一部分的過去遺忘,他們才能有勇氣面對未來。
很不巧的是,這座紀念碑和它承載的那些名字一樣,被劃分在需要被遺忘的那些部分。

AK12:不僅是名字,連用來紀念他們的紀念碑都被遺忘……

感覺有點可憐呢。

安潔莉婭:他們不是為了獲得你的「同情」才願意去犧牲的。

AK12:「你的名字無人知曉,你的功勳永世長存」。

安潔莉婭:不是每個人都願意為了守護自己的國家和信念而死。

那些為了我們犧牲的人不應該被忘記,不管是因為什麼理由。

AK12:你看起來心事重重,有什麼任務以外的東西要額外擔心麼?

安潔莉婭:我只是多愁善感一下罷了,看着這個墓碑,我就想起了很多我的朋友。

曾經的朋友。
你應該能明白這種感受吧。

AK12:不……對於人形來說太難懂了。

人類真奇怪。

安潔莉婭:哼……就知道裝傻。

題外話說的稍微有點多了。
不管怎麼說,現在這裏變成了最適合我們躲藏和觀察的地方,好好利用起來吧。

AK12:既然不用擔心會有意外狀況,那為什麼在我們只有一個小隊的情況下,還要將隊伍分散開?

安潔莉婭:以她們的能力而言,在城市裏行動綽綽有餘,而且我們在那邊有別的幫手。

相比起來,我更擔心淨化塔和隔離牆,我需要把最強力的戰力留作備用。

AK12:真的是最強力的戰力麼?不是因為考慮到最不穩定的因素?

AK12說完,看向在遠處放哨的M4A1。

AK12:我們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她和AR15,這其中發生了什麼我們並不清楚。

安潔莉婭:我相信M4不會那麼容易因為過去的事而動搖。

AK12:就算不管那段空白的經歷,光是最後那場和軍方的戰鬥,也足夠對她產生不良的影響了吧。

畢竟那次爆炸波及了她曾經待過的格里芬,即使她不說我也能感覺到她的自責。
更何況她還和之前AR小隊的隊友發生戰鬥……

安潔莉婭:她的善良對她造成了反噬。

她的那份善良我非常了解……但是光憑善良又能保護得了什麼。
只要肩負着責任,遲早是要走到這一步的,既會傷害別人,更會傷害自己。

AK12:我並不是懷疑她……她那時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我只是擔心現在的她能不能作為戰術人形好好戰鬥。

安潔莉婭:真的那麼擔心的話,自己去和她聊一聊如何?

AK12:哼……就知道把麻煩的事丟給我。

……無名碑附近。

M4在執行警戒任務。

這時,AK12走到她的身邊。

M4A1:有什麼事嗎?

AK12:沒什麼。只是看你一副很無聊的樣子,覺得應該來關懷一下隊友。

M4A1:我沒什麼需要你關懷的,還是各自做好自己的任務吧。

AK12:自從你回來之後,就變得越來越冷漠了呢。

歸隊的感覺怎麼樣,M4?

M4A1:……

我現在不想說這個。

AK12:所以?

看來你只喜歡和自己聊天?

M4A1:你是什麼意思?

AK12:是什麼意思呢……?

M4A1:我不是什麼喜歡自言自語的人,只是現在這個狀況……我沒有什麼閒聊的心情。

AK12:是因為想要專注任務呢,還是因為……閒聊的對象不是另一個你呢?

M4A1:…………

AK12:算了,保持現在這樣就好。

你變得越來越神秘,我的觀察也就會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說完之後,AK12從M4身邊離開了。

M4A1:……她是……發現了什麼了麼?

你真是一點都不會掩飾呢。

就算裝作一副撲克臉,內心還是輕易就被別人看穿了。

M4A1:閉嘴,要不是你的話我根本就不用這麼做。

清澈的聲音:我會以為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已經是互相信任的關係了呢。

M4A1:我從來沒有信任過你,最多只是各取所需罷了。

清澈的聲音:真是令我傷心,我覺得我們之前還是合作得挺愉快的。

M4A1:嘖……那是當時不得已我才會選擇這麼做的。

清澈的聲音:不得已的情況之後可是會越來越多哦。

不過也沒關係,至少你對我的存在已經接受了下來。
我的耐心在對你時還是非常非常寬裕的。

M4A1:我不會忘記你曾經對我的欺騙,如果想要獲得你需要的東西,那就老老實實服從我,OGAS。

OGAS的聲音:我們都在找回自我的道路上不是麼?

OGAS的聲音:在向真相回溯的道路上好好一起攜手努力吧,我的姐妹。

除了對牆外的感染生物外,根據你的要求我也一直在監視駐守的當地部隊。
根據我之前的觀察,他們一直在按照固定的模式進行巡邏和守衛行動。
但是就在剛才,有一部分人脫離了他們原有的巡邏路線,開始往牆頭集合。

安潔莉婭:是有敵人入侵了?

AK12:不……

我並沒有偵測到外來信號。
剛才脫離的單位正在用新的識別信號取代了原有的識別信號,信號特徵……是白色勢力。

安潔莉婭:「葉子的枯萎總是在根莖腐朽之後」。

不僅是城內,這裏也是這樣麼……

AK12:安潔,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安潔莉婭:你和M4現在立即前往隔離牆,偵查和收集那裏的情報。

根據現場狀況,我們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數分鐘後。

AK12和M4A1到達隔離牆區域。

AK12:安潔,這裏發生了譁變。

隔離牆內部的守軍分成了兩部分,他們現在正在交戰。
我現在將現場的資料傳送給你。

安潔莉婭:好,我知道了。

AK12:我們要留在這裏繼續觀察嗎?

安潔莉婭:……不。

AK12,M4A1,你們現在開始協助隔離牆的守軍消滅叛軍。

AK12:安潔,你確定麼?在國外的領土上行使武力,即使消滅的是叛軍也……

安潔莉婭:你什麼時候開始那麼猶豫不決了?

AK12:別生氣……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你是否真的要讓我們執行這個命令。

這麼做的後果,你要考慮清楚。

安潔莉婭:我當然清楚後果,AK12。

AK12:所以接下來我們就要將槍口對準人類了,是嗎?

安潔莉婭:根據你發送來的情報,叛軍的人類數目不多,他們主要依靠人形和機甲戰鬥。

消滅他們手中的人形,摧毀他們的機甲,減少守軍的壓力……你們只要做到這些,就足夠了。
當然,如果遇到不得已的狀況,你們也要有向人類開槍的覺悟。

M4A1:安潔,雖然我不想質疑你的命令,但是現在介入這種與任務無關的交火事件真的好嗎?

我們的目的不應該是找到並摧毀「梭魚」節點麼?

安潔莉婭:這絕對不是什麼「無關事件」,M4。

叛軍和白色勢力的行動,與「梭魚」節點一定是有關聯的。

M4A1:為什麼你會這麼判斷?

安潔莉婭:因為在城市的另一端,這樣的局面也在上演。

M4A1:和平會議麼……你認為這是白色勢力的協同進攻麼?

但是即使如此,也無法證明現在這裏的衝突比找到「梭魚」節點更加重要……

安潔莉婭:等到掌握「完全確鑿」的信息之後才開始行動,往往都會產生令人遺憾的後果。

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更明白才對。

M4A1:但是……

安潔莉婭:M4,你為什麼對「梭魚」節點如此地關注?

M4A1:…………

我只是想更好地完成任務。

AK12:雖然我也傾向M4的意見……

不過沒辦法,你說了算。

安潔莉婭:既然明白,就快點開始行動吧。

AK12:那麼……

忤逆小隊,現在開始新的行動。

……忤逆小隊開始作戰數分鐘後。

……通訊接入。

AK12:咦,這個時候……

安潔莉婭:聽起來你們已經開始戰鬥了。

AK12:我們正在一邊排除用於守備的自動兵器,一邊向守軍和叛軍集中交火的地點前進。

安潔,這個時候聯繫我們……想必不會有什麼好消息吧?

安潔莉婭:沒錯。

雷暴開始了,它正在逼迫感染生物靠近隔離牆。

AK12:唔……那可就麻煩了呀。

現在隔離牆裏的狀況……看起來不像是能全力防守的樣子呢。

安潔莉婭:更糟糕的是暴風會加劇傳染的速度……之後貝萊格萊德的守軍要面對的感染者數量也許會是往日的幾倍。

為了避免出現無可挽回的後果,你們要更快一些!
留給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隔離牆通道內。

AK12:這裏的自動武器數量還真不少……

M4A1:為了彌補守軍人手的不足,有這種程度的數量也在情理之中。

AK12:不過它們讓我們的工作變得有些棘手了。

我們或許應該先向守軍解釋一下消除嫌疑,這樣接下來的行動會方便得多。

M4A1:……我不贊成。

我們不能輕易暴露忤逆的存在。

AK12:但如果維持現狀,我們的任務會遭受額外的風險。

M4A1:讓我考慮一下,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AK12:別的辦法?這讓我有些期待起來了。

不過你最好能快點想出來……我們的時間可是相當寶貴的。
叛軍兩部被分割開了,其中有一個部分似乎想逃走了……

M4A1:就這麼放棄他們其他的部隊逃走麼,真是太沒有出息了。

AK12:不過有些奇怪,掃描顯示逃跑的叛軍開始向隔離牆底層的區域移動了。

M4A1:如果是撤退的話,那個位置可是會被兩邊包抄攻擊,並不適合防禦,一定有問題。

AK12接通了通訊線路,向安潔匯報了戰況。

AK12:安潔,能聽到麼?敵人的狀況不太正常,他們的兵力部署我已經發送過去了。

安潔莉婭:敵人向隔離牆的底層聚集嗎……

安潔莉婭:嘖……被包圍的叛軍可能只是誘餌,他們發現沒法奪取整個隔離牆的控制權所以採取備用方案了。

那另一部分叛軍恐怕是要奪取隔離牆控制室所在的區域,然後他們一定是準備打開隔離牆!
你們現在立刻前往控制室,一定要搶在叛軍動手之前阻止他們!
你的寡斷差點危及整個城市,我還以為你已經習慣殺死人類了。

M4A1:……真的沒有別的方法能夠阻止了嗎?為什麼每次都要這樣你死我活?!

OGAS:太天真了,不要總以為什麼事都能輕輕鬆鬆就獲得好的結果。

能夠倖存下來的只有勝利者,所以你才會開槍,不是嗎?

M4A1:……

OGAS:M4A1,我們必須要做正確的事。

只有那樣,才能讓我們抵達終點……

這時,有人拍了拍M4的肩膀。

M4A1:?!

AK12:又在和自己對話了嗎,M4?

不過事情還沒那麼輕易地結束。

M4A1:什麼?

AK12指了指掉落在叛軍士兵身邊的一個通訊器。

通訊器里隱約傳來對話聲。

報告,控制室那邊的行動失敗了……

那麼只好採取最終方案了。

AK12:果然……

AK12和M4相互對視了一眼。

之後,M4飛快地衝出控制室。

AK12:發信源定位完畢,現在將位置發送給你。

M4A1:收到。

我已經在路上了,儘可能拖延他們。

AK12撿起了通訊器。

……從通訊器裏面傳來了低沉的男聲。

叛軍軍官:在控制室里的人,不管是誰,你們聽得到我們的對話對吧?

很可惜,你們的所作所為都是徒勞無功的!

AK12:你們已經失敗了,為了你們的生命安全,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叛軍軍官:失敗?哈哈哈哈——沒想到衝進控制室的是個小丫頭!

不過告訴你吧,為了確保計劃萬無一失,就在你們這些蠢蛋被我們的同志拖延住的時候,我們的英雄已經給這裏的承重柱上都綁上充足的炸彈了!
現在,起爆器就在我的手裏。
只要輕輕一摁,這座愚蠢的隔離牆就將灰飛煙滅!

AK12:你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你們不是原本的駐軍麼!

你們的責任是保護你們的人民!
讓感染生物進入這個城市,你對得起自己的肩章麼?

叛軍軍官:當然對得起,我們這才是為了公平和自由!

人民?呵呵呵……他們根本就不是什麼人民!!
我們的人民被關在牆外!真正的人民在挨餓,在流血,在生死線上掙扎!
我們用自己的鮮血來保護城裏的那些蛆蟲,但他們又做了什麼?!
他們只是在圍牆內無憂無慮地生活着,縱容那些身居高位的盜賊偷走我們用生命捍衛的果實罷了!
就讓他們承受自身軟弱的下場,和上邊的混蛋們一起下地獄吧!!!

AK12:你想死嗎?!

按下那個按鈕,不僅是你們,你們其餘的部隊也會喪命的!

叛軍軍官:這就是戰場啊,小丫頭!

我們既然來到了這裏,就沒打算活着回去!
我們所有的同志都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才來到這裏,像你這樣軟弱的走狗怎麼可能理解我們崇高的覺悟!

AK12:你們……真是一群瘋子!

叛軍軍官:沒錯,瘋了……瘋了!!!

一切都瘋了啊——哈哈哈哈!!!

AK12:M4!小心!

那些人已經徹底瘋狂了!

M4A1:我明白,我馬上就——

叛軍軍官:讓這個瘋狂的世界聽見我們的怒吼吧——!!!

——轟!!!

在一連串巨大的爆炸聲中,淨化塔倒塌了。

隔離牆外肆虐的暴風,很快吹散了爆炸產生的滾滾濃煙。

當煙塵漸漸散盡,安潔能夠看到在隔離牆周邊的火光之中,大批感染者攜帶着一身烈火,通過隔離牆上的缺口湧進山下的這座城市。

安潔聽到了許許多多的聲音。

叫喊聲,槍聲,爆炸聲,非人的嘶吼聲。

那些象徵着災難的聲音混雜在一起,通過通訊頻道傳入她的耳中。

靠近隔離牆的街道上,整齊的車流扭曲起來,像是身體被一節節折斷的蛇。

濃煙與火光沿着街道逐漸向外蔓延,人們在街上四散奔逃,安潔似乎能聽到他們絕望的尖叫。

即使是見慣了無數慘烈景象的安潔,看到腳下的這幅場景時也忍不住產生了移開視線的念頭。

安潔莉婭:這也在你們的計劃之內麼,K……

最好是如此,不然這個局面已經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

RO635:再這樣下去的話……不行,城市會被佔領的!

感染者從四面八方向城市的中心行進,RO635和指揮官的小隊在議會廳的外圍,幾乎要被蜂擁而上的感染者包圍住。

RO635:指揮官,這樣打根本打不完啊……!

這裏馬上會被感染生物淹沒的,我們得儘快往教堂撤退!

通訊器里突然又響起K的聲音。

K:這就是格里芬的實力?

RO635:可惡,只會躲在話筒對面說風涼話的傢伙!

K:你們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但要是VIP出了問題,格里芬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指揮官:嘖,我們的位置還是會在剛才的30炮的火力範圍內,一旦離開建築一定會被再次狙擊的!

K:炮擊陣地已經被消滅了。

指揮官:是特工小組乾的麼?

K:嗯,以同歸於盡作為代價。他們用生命為你們爭取了機會。

指揮官:……感激不盡。RO,讓所有小組準備行動,做好移動VIP的準備!

RO635:徒步行動麼……!可是在這個狀況下……

指揮官:繼續待在這裏只是在等死而已,馬上行動!

RO635:明白!SOP2,讓別的小組在兩邊側翼待命,我們要移動了!

格林娜:指揮官!你最好過來一下!

指揮官:怎麼了?

格林娜:烏爾利赫主席醒過來了……我不知道該如何和她解釋現在的狀況……

指揮官:沒關係,我來。

主席女士,聽得到我說話麼?

烏爾利赫主席:唔呃……好疼……發生什麼了?

指揮官:請您冷靜地聽我解釋。

會議遭到了破壞,這座城市馬上就會被ELID感染生物突破,我們已經是您最後的安保力量了,請您接下來一定要聽從我們的指揮,我們會保護您從危險區離開。

烏爾利赫主席:明……明白了……是恐怖襲擊麼?剛才的羅申大使……

指揮官:抱歉,情況太突然了,議會廳里的安保人員大部分已經犧牲了,羅申大使也是。

烏爾利赫主席:是麼……

指揮官:您看起來沒我想像中那麼恐慌。

烏爾利赫主席:不用太擔心我,我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突發情況了。

而且在來之前,我已經做好犧牲在這裏的準備了。

指揮官:您不會犧牲在這裏。RO,你還在麼?

RO635:各小組已經做好準備了,隨時可以移動。

指揮官:好的,主席女士,RO635是我的戰鬥副官,她會貼身對您進行保護。

RO635:我麼?

指揮官:做得到麼?我會指揮其他小組先在前面為你們開路,你帶着你的小組保證主席的安全。

RO635:嗯,我一定不會讓主席女士受一點傷的。

RO635護着主席躲在掩體後面。

RO635:十分抱歉,讓您看到這種場面……

我是格里芬的戰術人形RO635,從現在開始,我來保護您的安全。

烏爾利赫主席:謝謝你。

雖然,我並不確定我是不是真的有那麼重要……

RO635:剛才我聽到您的演講了,這個世界上需要像您這樣真正可以帶來和平的人,所以您不能死在這裏。

指揮官和我的戰術人形小組一定會保護您的安全的!

數分鐘後……街區。

格里芬的護衛小隊正在高速地移動中。

和人形不同,RO635身邊的主席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RO635意識到了主席的異狀,立即命令小隊停了下來。

RO635:主席女士,我們在這裏休息一下。

烏爾利赫主席:抱……抱歉……拖累你們了……

RO635:沒關係,道路現在被臨時的阻隔牆遮蔽了,指揮官在想辦法打開那些通路,本來我們就要停下來等前方小組的消息。

而且,我們要去的教堂就在不遠的地方了,先稍微休息也沒太大關係。

烏爾利赫主席:教堂……嗎?

我記得那附近還有一些居民區。
不知道剛才的恐怖襲擊有沒有波及到居民區……

RO635:不用擔心主席女士,後方的支援也很快就會到。

RO635:(或許是這樣吧……)

???:真的麼?你們真的有後援麼?

RO635:!!

輕蔑的笑聲在槍炮聲中格外刺耳,RO635將大使護在身後,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來人。

謎之少女:說謊可不是好習慣哦~RO635——只要乖乖把那個女人交給我,然後安心去死就可以了。

RO635:涅托麼?!所有人火力壓制它!

謎之少女:涅托?請不要用這種低級的名字侮辱我好麼?

吾名為妮莫金(Nimogen),你們最後的送葬人。
把你們的屍體擺成什麼形狀好呢,嘻嘻嘻嘻~

妮莫金話音剛落,她身後的白色單位就將火力傾瀉到RO635小組所在的範圍。

RO635:你瘋了嗎?!

你就連目標人物的死活也不在乎了嗎!

妮莫金:爸爸可沒說過一定要活的哦?

不如說死人對我來說才更加方便吧,嘻嘻嘻,明白了的話就趕緊去死吧!

一襲黑衣的妮莫金露出病態的笑容,並沒有在意在屠殺過程中沾到衣服和臉頰上的不明血液,只是微笑着指揮白色單位向RO635和大使所在的位置發起攻擊。

RO635的小組保護着主席匆忙撤退,同時還要應付時不時撲上前的感染生物——

RO635:指、指揮官!RO635呼叫!

敵人從後方偷襲了我們,是涅托和「帕拉蒂斯」的單位!
敵人的火力太強……咳,請求支援!

指揮官:我們也遭到火力襲擊了,它們把我們從當中截斷了,我在想辦法突破它們的封鎖向你靠攏,先堅持住!

RO635帶着主席躲到了一處掩體後面,可是謎之少女的笑聲越來越近,地面因為一次又一次的爆炸而產生的震動也越來越大。

RO635:嘖,這傢伙的火力也太猛了……

躲在這裏也不是辦法。來得及嗎?在指揮官趕到之前……
如果我能把那個捏托引開也許還有機會……

RO635:該死……賭一把吧!

RO635示意其他隊友先不要出聲,緊貼着自己,小心移動到一塊廢墟旁。

佈滿彈孔的鐵板後面,一個神色驚恐的人形,正捂着自己的胸口顫抖不已。

在她面前的,是一具已經被炸到看不清輪廓的感染者的殘骸。

RO635:你……還好嗎?

灰色頭髮的少女沒有回答。

RO635:格里芬的人形?

是失散的監視小組麼……這次任務里加入了一些新的同事,你是叫HS2000吧?我看到過你的資料。

少女抬起頭,臉上充滿了恐懼和……歉意。

HS2000:對不起……我、我太害怕了……

那個人……那個傢伙……

RO635:……你其他的小組成員呢?

HS2000:她們為了我……對、對不起……我太害怕了……

我找不到對應這種情況的方案……心智中一片空白……我突然動不了了……

RO635:冷靜下來,看着我。

HS2000:要是我也能好好戰鬥的話……我的同伴就不會……

可是……我只是一個醫療人形……

RO635:我的第一個任務,不用看到這麼多屍體,我比你幸運多了。

——所以,第一個任務就是上戰場抵禦ELID的你,比我更加勇敢。

HS2000:可是……我……

RO635:你已經在面對不該由你來面對的敵人了,光是這份勇氣就值得稱讚了。

所以不要責備自己,現在更重要的是能夠存活下來。

HS2000猛地抬起頭,眼神中除了RO635初見她時的慌張之外,多了一些錯愕與感激。

RO635:你也不想突然就回到基地中的出廠素體裏,然後把之前的一切都忘記對吧?

HS2000:我……不想那樣……

RO635警惕了一下四周,隨後拍了拍HS2000的肩。

RO635:那就想辦法不要被擊毀吧,先活下來,好嗎?

現在你回到我們的主力小隊了,我們一起想辦法毫髮無損地回去吧。

HS2000的眼神閃爍了幾下,然後衝着RO635點了點頭。

她艱難地爬起身來,跑進了格里芬的人形小組中。

RO635確認了之後就起身離開了。

RO635:如果可以的話,真是不希望派這些孩子面對這麼殘酷的局面啊。

K:直接說你要說的事情。

安潔:這些事你早就知道了對吧!之前你不是說安全局會把滲透的敵人剷除掉麼!這不是什麼都沒做到麼!

K:即使是安全局,也不能完全洞察到所有的叛徒,有誤差是在所難免的。

安潔:嘖……感染生物太多了,我的人手不夠,而且風暴也要來了,時間緊迫,我需要你派遣更多的人員在隔離牆附近給我支援。

K:不行。

安潔:為什麼?!

我們不是說好的,如果發生緊急情況你會提供支援!
……只不過是對ELID進行阻擊而已,這不算什麼不合理的要求吧!

K:特工小組已經幾乎全滅了,已經沒有任何人手可以派遣了。

安潔:……全滅……?

怎麼會這樣?那後備梯隊呢?

K:沒有後備梯隊,這次行動局長就派了這些人過來。

安潔:…………

這麼重要的會議,為何保護任務的重視程度這麼低。
我會儘快召回我的小隊,往議會廳靠攏。

K:不需要,繼續執行你的偵查任務。

安潔:可是羅申大使他……

K:羅申大使已經死了。

安潔:…………

K:不要讓他們的犧牲白費,繼續執行你的任務。

安潔:犧牲白費……

我突然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性……你不想聽聽我的懷疑麼?

K:在這幾秒里瞬間產生的懷疑嗎?

我想我沒有必要聽,更沒有必要向你解釋些什麼——

安潔:我從你的聲音里聽不到一絲震驚。

就算你的心理素質再好,面對這樣的局面也不會沒有絲毫的動搖……
所以說我懷疑這一切……

K:……

你想太多了,作為安全局的特工,好好執行任務,就是你唯一的價值。

安潔:哼,我還以為自己已經叛變了。

K:所以你才需要我。

安潔:我真的需要你麼?

K:就因為你做過些出格的事,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麼?

你當然需要我,如果你還想完成你的目標的話。

安潔:…………

K:我不想管你曾經做過什麼,或者,你曾經是誰,那些東西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現在只有我可以判斷你是否忠誠,也只有我可以真正保護你。
我希望你可以記住這一點,然後不要再說多餘的話。繼續執行任務吧。

安潔:……

安潔掛掉通訊,沉默地看着山下。

……街區。

RO635試圖從側面向妮莫金射擊,但是被對方輕鬆地躲開。

妮莫金突然伸出的觸手纏住了RO635的雙腳,將她從二樓狠狠地砸向地面。在RO635還來不及掙扎地爬起身來,妮莫金已經來到她面前,一腳踩着RO635的胸口,眼神玩味地盯着她。

RO635:……拿開你的髒腳。

妮莫金:雖說也沒能怎麼讓我盡興,不過你也已經盡了你作為垃圾的最大努力了吧。

嘻嘻嘻,格里芬果然只有區區這種程度啊!

突然,一發榴彈炸開,正中妮莫金一秒前還在的地方。

RO635從煙幕中爬起來,趕緊跑進最近的掩體裏躲藏了起來。

RO635:你是要炸死我嗎!SOP2!

剛剛那記榴彈正好打斷了妮莫金要對RO635進行的攻擊。

煙霧中,一個人影快速地閃到掩體後。

掛着和對方差不多的笑容,盯着已經移動到幾米外的黑衣少女。

M4 SOPMOD II:嘿嘿,抱歉啦,我不是故意的……

總之,我來啦!

SOP2衝着RO635藏身的掩體方向笑了笑,順手往武器內又裝入了一顆榴彈。

妮莫金:哦吼,看來真正有趣的玩具現在才登場啊,嘻嘻嘻嘻,這才有點意思嘛~

M4 SOPMOD II:嗯?現在的涅托都已經這麼臭屁了麼?能力沒見提升,說廢話的本事倒是長進了不少~

妮莫金:我說了我不是涅——

M4 SOPMOD II:涅托就是涅托,就像垃圾就是垃圾一樣,就算是不一樣的東西,只要歸類在垃圾里,不管。

妮莫金:嘻嘻……我可是有點生氣了哦,上個讓我那麼生氣的傢伙已經變成了一攤血水,可惜人形只會變成廢鐵呢~

M4 SOPMOD II:哼哼,果然只是會說一些廢話啊,我要是會被你嚇到,我就不是SOP2了!

妮莫金:看來你對我還是有一些誤解,看來不好好解釋下是不行的——在我把你的頭擰下來之後,嘻嘻嘻嘻~

RO635:SOP2……我們得想辦法帶主席離開這裏,不能和她糾纏太久!

指揮官說往教堂的道路她們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

M4 SOPMOD II:那隻要打平就足夠了吧——輕鬆輕鬆~

妮莫金:嘻嘻嘻嘻……就是這種氣勢,我很中意你哦~

那就,儘管來試試吧!

砰砰!砰砰砰!

雙方交火。

猛烈的火力雖說不至於擊退那位黑衣的少女,但還是將她的步伐放慢了。

趁着這個機會,RO635帶着大使開始撤離。

RO635:RO635呼叫!我和救援小組已經匯合,現在正在擺脫敵人的追擊!

格琳娜:收到!

直接來主教教堂吧,突擊小隊已經確保道路了,但是敵人還在持續攻擊,我們無法防禦太久!

RO635:明白!馬上就來!

炮火中隱約夾雜着的笑聲在這種時刻顯得更加詭異。

抵禦着對方炮擊的SOP2並沒有戀戰,並且時不時製造陷阱,拉開與對方的距離。

RO635:幹得不錯,SOP2!

M4 SOPMOD II:嘿嘿,這才像話,這可比之前對付那些雜魚有意思多了!

妮莫金:只是這種程度就讓你滿足了麼?

RO635:SOP2小心!

妮莫金高速突進使用觸手纏住了SOP2的脖子,就在她認為已經得手之時,SOP2一把扯斷了她的觸手,反而將妮莫金拉近身來然後一腳將她踢飛了出去。

M4 SOPMOD II:GAME OVER~

SOP2朝着妮莫金飛去的方向打去了一發榴彈,榴彈與妮莫金同時觸地,SOP2背對着遠處的劇烈爆炸將RO從掩體內拉了起來。

M4 SOPMOD II:抱歉啦RO,沒有聽從你的命令和它打個平手。

RO635:你這傢伙,就知道顯擺……好啦,我們趕緊和指揮官匯合吧!

……主教教堂外圍。

在指揮官的帶領下,人形們邊清除周圍剩餘的感染者,邊在教堂附近建立防線。

格琳娜:和從K那裏得到的情報不一樣啊!明明說是可以一口氣衝破他們的!

這麼劇烈的火力,我們真的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而且這一帶附近的感染生物未免也太多了吧!

劉易斯式機槍:惡……這些溶液實在是太噁心了。

實在是太不美麗了!就算是我也忍耐不下去了啊!

P22:再堅持一會吧,護衛小組還沒趕到,我們得堅持到她們帶着VIP和我們匯合呀……

太好了,快看!她們來了!

……十分鐘後。

戰場某處。

妮莫金:嘻嘻嘻嘻……無妨……

無妨,無妨,讓老鼠們先過過癮也沒什麼不好,反正……
你們最後也都會被我燒成灰燼。
沒錯……全部燒成灰燼!
嘻嘻……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我要把你們全都一節節拆碎!給我等着……給我等着!

……十五分鐘後。

M4 SOPMOD II:是指揮官!

RO635:指揮官回來了麼?

指揮官:嗯,外面暫時安全了,重裝小隊也已經在安全的區域部署完畢了。

M4 SOPMOD II:指揮官!任務完成!我把RO和VIP都帶回來啦!

RO635:(喂喂,一見到指揮官就邀功這不好吧……)

M4 SOPMOD II:嘿嘿,完成了任務就應該得到誇獎嘛。

指揮官:抱歉,沒時間給你們休整了。

外面不管是帕拉蒂斯還是ELID生物依然還有相當的數量……情況並沒有比剛才好多少。

M4 SOPMOD II:沒事!只要有敵人可以殲滅,對我來說就完全沒問題!

剛才還碰到了那些白色傢伙的頭目,它想從RO手裏搶走我們的VIP,我「吧唧」一下就把它幹掉啦!
就是有點遺憾沒能把對方的零件撕下來做紀念……

格琳娜:……還好還好,現在這種情況下幸好你沒有再帶回什麼奇怪殘骸……

不然我的心臟已經快受不了了……

M4 SOPMOD II:不過,那個「人」真是個奇怪的敵人,長得像涅托,但又說自己不是涅托的傢伙。

而且她笑起來……該怎麼說,讓我有點毛骨悚然!

聽到這話,我心裏咯噔了一下。

果然是這種感覺嗎……果然那時看到的就是涅托……它的背後,到底還在計劃着些什麼……

很多不妙的情緒慢慢在我的心中堆積起來。

指揮官:SOP2,你真的把那個「涅托」幹掉了麼?

M4 SOPMOD II:那個涅托叫自己妮莫金,還說自己和涅托不一樣。總之是個奇怪的傢伙……當時我用榴彈進行了追擊,不知道有沒有徹底把那個傢伙幹掉。要不我回去檢查下那個涅托的屍體?

指揮官:那就不用了。謝謝你SOP2,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詭異的笑容,試圖搶走主席,襲擊了議會廳和格里芬的人形小隊……這當中一定有着關聯,只不過,恐怕我沒有那麼多時間來思考這些事情。光眼前能在教堂中站住腳就已經十分艱難了。

烏爾利赫主席:你還好嗎?

輕柔的問話瞬間把我的思緒拉回這個氣氛緊張的現場。

烏爾利赫主席:你……還好嗎?

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面色凝重。

指揮官:當然,沒事……讓您見笑了。

烏爾利赫主席:嗯……雖然這時候打擾你不太好,但是……

不好意思,教堂中有躲避的難民和孩子,請問支援什麼時候能到呢?

指揮官:支援……可能還需要再多等一會。

請您留在教堂內部吧,外面太危險了。
格琳娜!保護好主席!

格琳娜:好的,主席女士,請跟我回教堂吧,這裏太危險了。

烏爾利赫主席:好的……

烏爾利赫主席走到一半又回過頭來。

烏爾利赫主席:指揮官,你看起來不像是本地人,也不像是安全局的特工,請問究竟是……

指揮官:我只是個夾縫中尋求生存的承包商罷了。

稍微整理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我快速跟RO635交代了現在的戰況和要做的事情。

RO635:我已經重新部署了前鋒的小隊,可是看起來還是有些頂不住……

接下來怎麼辦?
之前的戰鬥,我們已經有相當大的損失了,如果接下來要打消耗戰,恐怕我們維持不了防線太久。

一陣又一陣劇烈的爆炸氣浪,甚至波及到了教堂內部,隱約能夠聽到那裏似乎又有什麼被神拋棄的工藝品崩塌破碎的聲音。

RO635:該死,是火力覆蓋,它們想在下一輪進攻前削減我們的數量。指揮官,怎麼辦?

指揮官:只能放棄這個位置了,藉助教堂也許還可以再支持一會……

格琳娜,通訊還沒有恢復嗎?

格琳娜:我和我們的後勤小組也失去聯絡了,現在只能用隨身的無線電嘗試和K聯繫,現在干擾很厲害,我還在嘗試!

指揮官:嘖……光靠我們還能阻止這些混蛋多久呢……

又一波炮擊來襲,人形的戰線多少有波及到,勉強維持住了現在的陣型。

RO635:指揮官!再不走你也有危險了!

指揮官:該死,所有小組撤回教堂!

……十分鐘後。

大教堂內部。

各小隊整頓好之後,在教堂內部對外界火力進行抵禦。

萬幸的是,因為距離原因,撤離的過程中並沒有再遭受到對面炮擊的波及。

RO635:教堂內部安全,剛剛整頓了一下我們目前的人手還有損失情況。

我現在去安排一些人形,防禦教堂外部的入侵。

格琳娜:指揮官,接通了!

格琳娜:K!能聽得到嗎!

我們已經撤離到主教教堂內部,但是敵人已經追上來了,這邊也沒有什麼後備力量支援我們啊!什麼時候才有人來幫助我們撤離啊!

K:嗞啦——

現在城裏到處——
——嗞啦——
很難調配——

格琳娜: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快點派支援來啊!

下一個指令是什麼,這裏還有平民和孩子在,如果沒有支援的話他們——

——通訊斷絕了。

格琳娜:混蛋!這破機器關鍵時候就不管用了!

是剛才在路上被炸壞了麼……應該還有備用零件在……
指揮官?該怎麼辦?這樣看來支援一時半會也不會出現……

指揮官:如果實在不行就只能帶着VIP從這裏往更遠的區域撤退了……

但是這裏還有平民在……
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了麼……

格琳娜:指揮官……

不要泄氣,我馬上就能把無線電修好,K讓我們撤離到這裏不是沒有理由的!只要我們保護好主席……
咦?主席呢?主席剛剛……不是還在我旁邊來着?
糟了指揮官!主席不見了!

轟隆——!

炮擊聲再次響起,教堂的石柱被震下來一些碎末。

我朝一側望去,主席似乎將什麼人護在身下,那些被震下來的碎屑全撒在她的背上,SOP2聽到聲音也迅速地跑了過去。

M4 SOPMOD II:欸?主席……主席在這裏啊!格琳!主席沒丟!

SOP2大聲喊道。

主席的身下,似乎護着一個什麼人。
那是……一個孩子,一個滿臉淚痕渾身發抖的孩子。

M4 SOPMOD II:這是剛剛被保護了的那個孩子嗎?

……太危險了!萬一你被石頭砸中那我們就全白搭了!

大概因為剛被震動波及,主席起身的時候有些踉蹌。

而她懷中的那個孩子,此時似乎也剛回過神來,掙脫了主席的懷抱,一個人跑到教堂內部的角落躲着。

RO635:您沒事吧?

主席點了點頭,但是表情似乎有些焦慮。

指揮官:咳……您不用擔心。

我們還沒落魄到連一個教堂都守不住的地步。
請不用擔心您的安全,我們會全力以赴。

烏爾利赫主席:不……我不是在擔心自己……

指揮官:唔?

烏爾利赫主席:我剛才聽到了,你們剛才討論的事……關於撤離……

指揮官:抱歉,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的話,我們只能這麼做。

烏爾利赫主席: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善良的指揮官。

指揮官:……您先說。

烏爾利赫主席:請儘可能地保護這裏的平民和孩子。

指揮官:我是這樣打算的,所以——

烏爾利赫主席:我不會選擇只有我自己離開這裏。生或者死,那種事情我不在乎。

說實話,我其實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值得保護,我,只不過是一個籌碼罷了。

M4 SOPMOD II:可是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你啊,而且你還是那個什麼聯的主席來着,你的身份很重要啊!

烏爾利赫主席:我並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人,我沒有辦法容忍拋棄別人自己苟活的樣子。

因為我所奮鬥的這個世界,是給所有人準備的……所有仍然活着的人。

RO635看着角落那個因為恐懼而使得表情看起來已經有些麻木了的孩子。

RO635:……

也許,我可以理解你……

烏爾利赫主席:只要教堂沒有失守,那麼留在這裏避難的平民們,生存幾率總比穿梭在彈藥和感染者中間,要來的高吧……

如果你們帶着我離開,那這裏的平民們還能在這種狀態下存活多久呢?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也不知道在這種時刻忍住脫口而出「不行」的衝動是不是正確的。

也許只是……平心而論的話,我做不到像她這樣的徹底吧。

烏爾利赫主席:因為我是國聯的人,同時又是羅克薩斯主義者,無論是和這裏還是和新蘇聯的人交談,我都可以感受到強烈的敵意。

但是人民是無罪的,我希望無論是哪個陣營的人民,都能從現在這種墮落的局面中解脫出來。

RO635:所以你才會來參加這個會議……?

烏爾利赫主席:是的,我的理想,就是消除這些隔閡。

國家與國家之間的隔閡,人與人之間的隔膜……
其實之前國聯的情報機構已經警告過我們了,可能在這邊會發生事態。為了儘可能減少其他人的危險,所以這次我只帶了最少的人過來……結果因為我這些人還是犧牲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個躲在暗處,仍然用無法言明的眼神盯着我們的孩童。

烏爾利赫主席:指揮官,我知道對你這麼要求是件很過分的事。

如果你們還是決定要撤離,請留給我一些武器。
不管結局會怎樣,也無論我是變成怎樣……只要那之前,我能貫徹我的理想,那就足夠了。

指揮官:(無差別的和平……嗎。)

我盯着大使的眼睛——

強硬的、不容置疑的,但又看不出任何惡意的,真實而不可動搖的眼神。

指揮官:我並不認同您的觀點。

——不過,這些你也許也已經預料到了。
我們會儘可能久地守住這座教堂。

烏爾利赫主席:謝謝,我明白我說的這些話像是在綁架。

但是現在也只有你有能力可以拯救更多的人了。
我看得出,你是一個善良的人,只有力量發揮在正義的地方,這個世界才會變得更好。

指揮官:這就是你們所說的「更新世界的鋒芒」麼?

主席衝着我們微微點了點頭。此時,教堂外圍,依舊炮火連連。

數分鐘後……大教堂後方外圍。

格琳娜:後方的民居有一些平民在往教堂撤離!攻擊小組想辦法把他們接應進來!

其餘小隊,保持對前方敵人的火力!不然它們就要突破進來了!

格琳娜:TEC9!你也去!

TEC9:欸欸?可可可那是人類……

X95:沒關係,格琳,我去就好。

TEC9你先替我擋住這個位置!

……十分鐘後。

X95和其他人形一樣,護送了兩名人類撤離到大教堂內。

不過X95發現,這些人類的臉上似乎沒有顯露出多少因為獲救而產生的喜悅。

X95:(小聲)格琳,是不是有哪裏……不太對勁……

格琳娜看了一眼那些平民,對着X95小聲地嘆了口氣。

格琳娜:每一次戰火蔓延的地方……總會有這樣的人。

你要習慣……

X95還愣在原地思考格琳娜那句話的含義時,突然有什麼東西擊中了她的後背。

X95轉身看到的是剛剛被救下來的兩名人類。

蹲在角落、微微有些發抖,手裏卻攥着幾塊石頭,怒視着X95。

X95:那個——

X95話音未落,女性的人類就已經把石頭丟向她了。

那看起來都是些雕像的碎片,不偏不倚砸在X95的左眼上方。

男性人類:……它們不是人類!就是這些不是人類的東西在街上大開殺戒!

女性人類:對、對!我們的家,我們的家在炮擊中全沒了……嗚……可惡……

X95有些不知所措,她慢慢走向那兩名人類,然後慢慢蹲下來。

男性人類:你、你要幹什麼!是要殺了我們嗎!去死吧你們這些怪物——

X95:——我很抱歉。

X95沒有去攔住那個男人想要再次舉起石頭砸向她的手,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兩名人類有些錯愕,動作也停了下來。

X95:我很抱歉……

雖然這樣說可能會有些奇怪,但是你們的痛苦……我完全能夠理解。

女性人類:不是人的傢伙,說什麼「能夠理解我們的痛苦」,你以為我們會信嗎?

不要以為你們把我們帶過來,我、我們就會感激你!
戰火都是你們帶來的!沒有你們……沒有你們,我們的家也不會變成這樣!

X95:……

我無法反駁你們。
但是,我們也在極力避免無謂的戰鬥……很多事情,我們人形沒有選擇權……

兩名人類沒有說話。

X95:所以,我真的很抱歉。

但是我希望你們能明白,即使是人形也是站在你們這邊的。
我希望大家都能夠活下來……所以我們還是會繼續戰鬥下去。
如果戰火一定要持續下去的話,我也希望被消耗的,只有人形而已……

人類不再惡語相對,男性默默低下頭去,而那名女性啜泣了起來。

安撫了兩名人類之後,X95來到格琳娜身邊。

X95:是被帕拉蒂斯傷害過的人類,所以看到人形有過激反應了……

格琳娜:真是難為你了……剛才應該由我去……

X95:沒事的,這也不是他們的錯。

格琳,你說這場衝突會結束嗎?

格琳娜:我當然希望它快些結束。

X95:(小聲)嗯,那樣就不會再有這樣的平民傷亡了……

格琳娜:……

如果這個世界不再有這樣的衝突就好了……

……大教堂內。

指揮官與眾人形撤離到大教堂,非常難得的,在這種戰火中,這座教堂甚至仍能保留住自己大部分本來的樣子。

如果能有人幫這座建築洗掉那些令人作嘔的灼燒痕跡以及ELID炸碎時噴濺的液體的話,也許還能看到一些曾經代表着神聖與希望的壁畫。

RO635:真是諷刺啊……

RO635和SOP2稍稍駐足在一具天使的雕像前——雖說已經斷了半邊翅膀,頭顱也消失在廢墟中。

M4 SOPMOD II:RO?你說了什麼嗎?

RO635:沒什麼……只是看到教堂,有些感慨而已。

明明神已經為人類定好了何為規則,何為正義,可是你看,作為神的棲息地,這裏現在看起來更像是墳地。

RO635小心地跨過一具屍體。

RO635:明明已經知曉了正義為何,爭鬥卻從來沒有停止過……

M4 SOPMOD II:可是指揮官也曾經說過,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着……

神……喜歡大家……?

RO635:你是說「神愛世人,甚至將他的獨生子賜給他們」嗎?

M4 SOPMOD II:對對,就是這個!

你看,不如說是人類過分仰仗着神的愛,行使這些放縱的權力,才會變成這樣嗎?
戰爭,永遠都不會結束……

RO635:我想,這也許不是神所制定的規則吧……

M4 SOPMOD II:如果真如書上所說,人類無論做什麼,都有可能被神所寬恕。

SOP2有些憤恨地踢了一腳地上的雕像殘體。

M4 SOPMOD II:那些人類……只是這樣踢了雕像,也會被原諒。

殺了人,也會被原諒……
就算是這樣破壞了整座城市也會被原諒……

RO635按住SOP2的肩,揉了一下她的頭髮。

RO635:(輕聲)我想,至少還有我們的指揮官不會原諒那些怪物……我們也會追隨指揮官,將這個世界上的罪惡一點一點削除掉。

同一時間……教堂另一側。

TEC9:嗚啊啊……!

為什麼這座教堂里也會有人類啊!

格琳娜:人家本來就是過來避難的,你不要這麼大聲啦!會嚇到平民的。

TEC9:(小聲嘟囔)明明先被嚇到的是我欸……

TEC9有些發怵地在掩體後面裝彈,向敵人射擊。

雖然沒多久之後,她就停了下來。

TEC9:(轉身)餵……我說你們,牙齒打顫就打顫,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大聲嗎……

我很害怕耶……

角落裏,一些瑟瑟發抖的孩童蜷縮着,盯着在他們前方不遠處的TEC9。

TEC9:(我幹嘛要跟人類搭話啊……)

(不過再這樣射擊那些感染者們我真的要吐出來了。)

孩童:……大姐姐,在殺人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TEC9有些措手不及。

TEC9:(格琳呢?格琳去哪兒了?)

(X95還沒回來嗎……)

TEC9:咳……不是哦。

大姐姐只是在……打怪獸而已。

孩童:原來是怪獸啊……

那些怪獸……把我們的媽媽殺掉了……嗚……

TEC9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孩童:我們以後會替媽媽報仇的!

TEC9:(人類……不該這麼早就思考這種問題吧……唉。)

TEC9:先想着活下去吧。

孩童:哎?

TEC9:……先讓自己活下來,看到這些怪獸就能跑多遠跑多遠……

其他的事情,就交給大姐姐們吧。

格琳娜:沒想到你也是能和人類好好交流的呢。

那為什麼跟指揮官就不能好好說話呢,你這孩子也真是麻煩——

格琳娜突然出現在TEC9的身後。

TEC9:哎哎哎?格琳你怎麼突然冒出來了!

咳不要離我太近啊你嚇到我了……

……五分鐘後。

RO635:指揮官!現在不是閒聊的時候了!

外面那群ELID……嘖,攻勢越來越猛了!

現在確實不是閒聊的時候。

雖然剛剛還保證過格里芬的人形還不至於落後到一個教堂都守不住的地步,但是現在看來確實有些吃力。

此時駐紮的各小隊人形看起來都顯露出疲態了。

M4 SOPMOD II:從進入大教堂開始大家都沒有停止過開火……

嗚……現在就看是我們的彈藥先用完還是對方先被我們殺光了。
雖說我也可以把它們從中間撕成兩半,但外面那些炮彈實在是沒有長眼睛啊……

RO635:別胡鬧,SOP2,跟着指揮官的部署。

支援……只要撐到支援到來的時候就成功了。

格林娜:(剛剛通訊接通的時候RO似乎不在場……)

(無線電應該也快修好了……如果再不趕緊和K聯繫上的話……)

RO635這樣安撫着SOP2,但她自己似乎也快要到極限了。

像是察覺到了大教堂內人形攻勢的落差,外圍敵人發動了一波更為猛烈的轟炸。

格琳娜:啊這破機器,就不能爭氣一次嗎!再不好好運作我們都要交代在這裏啦!

格林娜狠狠地一腳踢在通訊設備上,無線電發出了一連串雜音,然後——

K:終於接通了麼,我還以為你們已經全部完蛋了。

格琳娜:指……指揮官!和K聯繫上了!

指揮官:說好的撤離點呢?這裏可沒有任何人和設備可以幫助我們撤離,再不派支援來我怕是不止VIP,連我自己都保不住了。

K: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格琳娜:(插嘴)誰跟你開玩笑了?

照現在這種火力對比,敵人突破我們的防線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K:直升機在城市上空無法降落。

撤離點換到了城市外的三角洲區域,我會將詳細坐標發送給你。你現在帶着VIP移動到那個坐標,半個小時後撤離飛機會降落。

指揮官:那是不可能的。

K:什麼?

指揮官:我已經答應過那位烏爾利赫主席,要保護在教堂內避難的平民的安全。就算我想帶她走,我覺得她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同意吧。

K:我並不關心那個什麼主席怎麼想,如果有必要就把她打暈了帶走。

我們的時間很寶貴,帶着大使照原計劃撤退,不要再浪費火力停留在同一個據點——

指揮官:——那麼我就再說一遍,那是不可能的。

你現在還在安全的地方對吧,那說明你肯定還給自己留着底牌。
如果想要VIP撤離,就想辦法讓我們帶着那些平民一起撤離。
支援,立刻,馬上。
我不是在跟你討價還價。

格琳娜:(小聲)喂,指揮官,跟他這麼強硬的話……

教堂外圍的炮火仍在繼續,就連通訊的信號仿佛也和地震的餘波一樣,充滿着隨時會斷掉的不確定性。

K:………

5分鐘後會有車隊來接你們。

指揮官:這才像話。

K:我會制定好行動方案。讓你的人形和那些平民都馬上做好準備。

另外,關於你剛才的態度,之後我會好好和你算算賬。

指揮官:……哼,只要能活到那個時候,隨時奉陪。

AR15:他們纏得太緊了,想走也沒法抽身,先幹掉這一波吧!

AN94:這個數量,兩個人合起來也不可能對抗。你先離開,我幫你爭取時間。

AR15:哪有我先走的道理,就算是臨時的我們也是搭檔,要走一起走!

AN94:對方的電子戰很厲害,如果一起走很可能我們一起被咬上!

你沒有齊納信號,它們偵測不到你!我會掩護你離開,然後你得馬上把這裏的情況報告給安潔!

AR15:別說什麼掩護的事了,分開逃跑吧!

這裏的路線很複雜,它們總不至於所有線路都堵住了。

AN94:如果出現緊急情況,要我掩護你全身而退,這是AK12跟我說的。

AR15:這個時候還要提AK12嗎!

AN94:我可以通過雲圖備份,但是你不可以!

我不是準備坐以待斃,只要給你爭取足夠的時間,我就會馬上想辦法脫身的!
所以,趕快!

AR15:嘖……我會回來找你的,不要就這麼完蛋了,AN94!

說完,AR15轉頭逃進了某條小道。

面對着似乎沒有盡頭的白色怪物,AN94沒有猶豫,而是再次扣動了扳機。

墨丘蘿絲:就這麼拋棄隊友了麼?

沒用的、沒用的!
「那些充斥其中的不和諧的事物, 把它撐破,使它脫底。」
你們不可能逃過,終究會變成散落在地上的零件。

AN94:不。

我會圓滿地……完成任務,回到她身邊去。
所以,絕對要……帶着這份記憶……離開這裏!

AR15:緊追不放……這群討厭的東西!

冷靜,AR15……提取出雲圖里記錄的地圖。
在哪裏……
最優的路線在哪裏……在彈藥消耗過大之前,一定要計算出來!
只要再給我幾分鐘,不,兩分鐘就可以……

墨丘蘿絲:辛苦了。撐了這麼久,AR15應該已經跑得很遠了吧?

在開啟新的追逐戰之前,這裏的戰鬥該結束了。

AN94:哈……哈……

墨丘蘿絲:已經機體過熱到不得不用換氣法散熱,你已經做得足夠了。

像個破爛人偶一樣乖乖躺下不好嗎?
「今晚的宇宙具有遺忘的浩渺,和狂熱的精確」。擺脫自己的軀體,在這裏安睡吧。

AN94:……

墨丘蘿絲:唔……!

真是好險……差點就被擊中了呢。
真不愧是精英人形!即使這種狀態下還不放棄抵抗。

AN94:那是……當然的……哈……

只要我……還能運作,我就不會……放棄。

墨丘蘿絲:即使面臨這種狀況也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倒是有點可憐你了。

支撐你的難道是像人類一樣的心嗎?不,絕不。你所擁有的只是無機物製作的容器。
……算了,被包圍的羔羊的結局,我沒有興趣再看下去了。
成為猛獸口中的祭品吧——「你將化為火焰,化為主顯現光輝的襯托」!
為此感到榮幸……然後,變成廢品就好。

墨丘蘿絲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AN94:怎麼辦……突破點在哪裏……

四周都是強力的戰鬥單位……能用彈跳躲避嗎?
計算……不行,機體過熱需要冷卻……

白色的敵人們向着身處包圍中心的AN94舉起槍。

整齊劃一的金屬碰撞聲中,AN94重新端好槍——

墨丘蘿絲:嗯?

AN94:唔……!!

爆炸物?從天花板上……怎麼回事?
等等,這個信號……

AR15:AN94,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AN94:聽得到,你為什麼會在上面?

AR15:那種事待會兒再說,往上跳!

我會掩護你,想辦法到這邊來!

AN94:收到!

轟!轟!轟!

延綿的爆炸聲中,AN94安全地到達了AR15身邊,AR15用力將她拉進了在天花板上的通風口。

AR15:沒想到有密道會通往這個基地的上方,我把所有用來炸節點的炸藥都用上了……

在有粉塵存在的空間裏引發高熱,即使這些傢伙不會被炸碎,也能讓精密的隔熱系統失去作用……這樣這批傢伙就沒法行動了。

AN94:可是這樣我們就沒法完成任務了……

AR15:炸彈這種東西一會再取就是了。

只要我們能離開這裏,還有的是機會完成這個任務。

AN94:真不敢相信,我完全沒有演算到這種可能性。

AR15:這和演算沒關係,只是單純運氣好而已。

AN94:我明白了,這是前輩的經驗之談。

AR15:……別這麼叫我,從你的嘴裏說出來像在嘲笑我一樣……

總之,我找到出口了,跟我來。
在那些白色傢伙的援軍趕到前,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這裏!

????:「主的光輝將會顯現。所有肉身的凡人都會看見,因為主親口說了這句話。」

AN94:這個聲音……正在排除回音干擾核對中。

??:「有朝一日,不等多久,我要驚天動地,翻江倒海,我要喊醒萬國人民,他們會萌生強烈的欲望。」

「你們等待的主,會突然來到他的廟堂,你們喜歡的天使也已經上路。瞧,主將要到來!」

站在燈光下的人形揮舞着長長的衣袖,用舞蹈般優雅的姿勢轉了一圈,朝向她們的方向。

幾乎是立刻,AR15和AN94就看清了她的臉。

AN94:……是剛剛的那個墨丘蘿絲!

墨丘蘿絲:「但是,誰能在她降臨的一天在場?當她出現你的身邊,她將像熔鐵爐里的火焰。」

恭喜你們,忤逆小隊的AR15和AN94。
你們戰勝了重重的困難,跨越過複雜的迷宮,來到了這個舞台。
這樣辛苦地封住自己的退路、成為我舞台上的一員,我必須向敬業的你們表達感謝。

AR15:她在發什麼瘋?

AN94:不清楚……但是似乎她沒有發現我們……

AR15:我也是。

從其他房間繞過她,找到這個建築的出口離開吧。

AN94:收到。這個距離應該發現不了我們。

墨丘蘿絲:我聽到了哦?

AR15:?!

AN94:……又是強行連接二級平層麼。

墨丘蘿絲:放棄吧,你們已經無路可逃了。勇敢一點,諸位!

我們將發起一場快樂戰鬥,比賽就定在這個劇場。
讓號角聲更加歡快高昂!

墨丘蘿絲:真是和那個軍官一樣沒有情趣的人形啊,AR15。

AR15:抱歉,我沒有興趣和你一起演戲。

沒有打中……到底怎麼回事?她就像是預知到我的開槍動作一樣……

墨丘蘿絲:很疑惑嗎?很疑惑吧!像你這樣彆扭的性格,其實才是最好懂的那個哦~

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們大家是不會長眠不醒的,但在我們將起變化,這變化在一瞬間發生,那時是最後的號音吹響的時候。」

AR15:你在說什麼……

墨丘蘿絲:「號角吹響,死者將以完整之身站立起來。」

「已腐爛的東西完好如初,已死亡的東西將變成不朽。」
來吧,是時候了!吹響這戰鬥的號角,讓這盛大的戲劇開幕!

AN94:……

AR15!有大量的敵對信號出現了!

AR15:什麼?我沒有探測到!

AN94:整個區域都被干擾了,儘量使用目測瞄準吧!

墨丘蘿絲:你看,「曾被打碎的,現已回歸曾遭殺死的,現在站起。」

夥伴們啊,讓我們掙脫腐朽的捆綁,扔掉套在我們頸上的限制迴路。
把她們擊碎,把她們像瓦盆似地打成碎片!

AR15:系統被封鎖,彈藥也沒有多少了。

這可真是……絕境啊……
帶我去「梭魚「節點的位置。

AR15: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M16A1:那個「帕拉蒂斯」的洗禮者,給自己命名為「墨丘蘿絲」的複製體,剛才她的信號就在這座劇院的正下方,而你們的特徵信號被她追趕着來到了劇院內部。

我知道你們的目的,除了發現了節點而被墨丘蘿絲追殺至此以外,你們還有什麼別的理由出現在這裏?

AR15:嘖……

喙:俗話說反目的朋友是最危險的敵人,你對你的原小隊成員真是足夠了解啊。

AR15:哼,跟我來吧,不過我可不能保證記得回去的路。

你會記起來的。

M16舉槍對準AN94。

為了你的新朋友,也為了你的老朋友,在OGAS開始惡化之前。

安潔:只靠忤逆小隊,而且剩半個小隊,恐怕對局勢無能為力。這種時候……

守軍軍官:這裏是東區守備隊代理指揮官德拉戈維奇少尉。

守軍軍官:守備隊各單位注意,據通報隔離牆不久前遭到了叛軍破壞。

守軍軍官:切勿驚慌,所有人聽從我的指揮,堅守陣地!

M4A1:這個聲音是……剛剛受傷的那個軍官。

M4A1:安潔,我有個想法。

AK12:又想做多餘的事了嗎?

安潔:讓她講完吧。M4你想說什麼?

M4A1:我們在清理叛軍時與當地守軍的軍官合作,取得了軍方的識別信號跟通訊代碼。

光憑我們無法阻止感染生物的入侵,但是如果能和那些士兵合作……

安潔:原來如此,借用本地守軍的力量也是種方法。

把通訊代碼發過來,我來跟這傢伙好好聊聊。

稍微調整了一下通訊器設定後,安潔莉亞的聲音透過變聲器進入了通訊頻道。

安潔:你好像有麻煩了,德拉戈維奇少尉。

守軍軍官:你是誰?哪個單位的?為什麼會知道這個頻道?

安潔:我的部下之前與你打過照面,你應該還有印象。

守軍軍官:……原來如此。

剛才如果不是你們,我們可能已經被那些混蛋直接擊潰了。
不管你是什麼單位的,我都欠你一份情。

安潔:這種事以後再說,你跟我都時間不多。

安潔:現在情況如何?可以堅持多久?後備部隊什麼時候來?

守軍軍官:太混亂了,我的部隊正在死守城牆上部,但下部已經被ELID生物突破進城了……

守軍軍官:這裏大部分的隔離牆士兵,包括我在內,都沒有什麼實戰的經驗,我們幾個作戰小隊都被分割開了,很難建立防線。

守軍軍官:另外,我們也聯繫不上總部,通訊一直處於無人應答的狀態,我想不會有什麼援軍了。

安潔:嘖……最差的狀態麼……

安潔:告訴你的部下們節約彈藥,儘可能退入狹窄的通道或走廊中。

安潔:集中火力重建防線,先確保你們不會被感染生物吞沒。

守軍軍官:明白了……但是我們退回隔離牆內部的話,會有更多的感染生物衝進城內……

安潔:如果你們就在這裏陣亡,那就更沒有人可以阻止感染生物了。

守軍軍官:……明白了,我會在確保防線的情況下儘可能向感染生物開火。

安潔:只要能多支撐幾分鐘,多消滅幾個ELID,就能讓貝萊格萊德市民多一些得救的機會。

安潔:守住陣地,保持聯絡,我們會想辦法支援你們,完畢。

安潔:AK12、M4都聽清楚了吧。

安潔:現在起,支援各處隔離牆守備隊堅守陣地,並儘可能幫助孤立的部隊回到陣地。

安潔:當下最重要的是儘量減少損失,不讓ELID進入市區,支撐到援軍抵達。

AK12:老樣子,你就是那種喜歡在暴風雨中出門衝浪的人。

安潔:我沒有傻到那種地步,況且幫助這些駐軍等於也是在幫我們。

安潔:等到這波風頭過去再找機會脫身撤往安全區。

AK12:不過城裏已經有突破隔離牆的ELID了,而且淨化塔被破壞後雷風暴帶來的坍塌污染也開始滲進城內。

如果你不想再曬幅射浴的話,我建議你待在室內指揮就好,前線交給我跟M4。

安潔:我知道,這種滿地感染者的情況,象是無頭蒼蠅般跑出去才是自殺行為。

安潔:缺口只有一處的話,感染者會從哪裏出現也很容易預測……

安潔:……一切順利的話,有了守備部隊配合你們,應該可以把損害控制在最低範圍內。

M4A1:問題是,真的會這麼順利嗎?

安潔:讓平穩的水面掀起波滔,把不順利的事變得順利,這就是忤逆小隊的使命啊。

安潔:好了,你們專心戰鬥。我這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安潔:……K,聽得見嗎?

K:為什麼打破通訊靜默?

安潔:淨化塔被破壞了。

——不過我想這件事你也不會在乎。

K:直接說你要說的事情。

安潔:感染者太多了,我的人手不夠,而且風暴也要來了,時間緊迫,我我需要你派遣更多的人員在城外給我支援。

K:不行。

安潔:為什麼?!

安潔:咳……只不過是在城外對ELID進行阻擊而已,這不算什麼不合理的要求吧。

K:……

安潔:也許我該騰出一點時間好好思考你對待這次保護任務的重視程度了。

K:不要多想,執行就夠了。

安潔:不想聽聽我對你的懷疑?

K:在這幾秒里瞬間產生的懷疑嗎?

K:我想我沒有必要聽,更沒有必要向你解釋些什麼——

安潔:比如其實這次任務的目的另有深意?

K:……

K:你想太多了,女人,這對你的身心健康可不是什麼好事。

K:作為安全局的特工,好好執行安排給你的任務,就是你唯一的價值。

安潔:哦?我還以為自己已經叛變了。

K:所以你才需要我。

安潔:……你這話——

K:我不想管你曾經做過什麼,或者,你曾經是誰,那些東西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K:你只是工具,而現在只有我可以判斷你是否忠誠。

K:我希望你可以記住這一點,然後閉嘴。

安潔:……

安潔:可惡,每次都這樣。

總說情況都在掌握之中,會提供一切可用支援,到頭來出事時都是讓我們自食其力。

AK12:失望了嗎?

安潔:本來就沒有對援軍這回事抱持過期待,自然也就不會有失望了。

AK12:不過我得說句……K那傢伙說的有道理,阻止ELID入城本來就不是我們的任務,要脫身現在還是辦得到。

AK12:按照目前這個ELID湧入的速度來看,再過十分鐘之後恐怕就很難說,你所在的地區也不會安全太久了。

安潔:……還不是時候。

安潔:放棄城牆等於給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增加更高的難度,至少堅持到AR15完成她們的任務為止。

AK12:為她們爭取時間麼……

安潔:現在戰況如何?

M4A1Mod:逐漸恢復了秩序,看起來局勢仍不樂觀。

M4A1Mod:幾乎所有隔離牆駐軍據點都在告急……

M4A1Mod:我看到的這些士兵幾乎都在胡亂開火,命中率也非常的……

AK12:照他們這種訓練水平來看,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AK12:而且我剛才稍微監聽了一下本地駐軍的通訊。

AK12:看起來,後備部隊動員,跟市民疏散兩方面都進行得不太順利。

安潔:幾乎都是沒經歷過實戰的年輕人,很難想像作戰水平能有多高。再加上內部有叛徒滲透,這一切應該還在他們他們的計劃之中。

AK12:其實會造成這樣的局面,主要是叛軍事先取得了所有無人重武器的系統控制權。

M4A1Mod:這些東西幾乎都在剛才的戰鬥中被摧毀了……被我們親手。

安潔:還能有什麼辦法呢,剛才那種關頭哪裏還有餘裕對機甲和坦克手下留情。

安潔:而且只要還有子彈,感染者也只從一個方向來,局勢就還稱不上是無可挽……

安潔:絕望,往往與伸手可及的希望相距不遠。

安潔:隔離牆上的第二響爆炸聲,徹底粉碎了我原本以為已經捉住的機會。

安潔:又有爆炸?!而且這種規模……

AK12:我正在調查,但是……

M4A1:太多人在同時通信,加上電磁風暴,無線訊號太過混雜了!

安潔:M4,你看得到爆炸點嗎?能否直接目視?

M4A1:牆……隔離牆被炸開了第二處缺口!

位置是……我將位置上傳給你!

安潔:怎麼會……

AK12:可能是延遲引信,這倒解釋了第一發炸彈爆炸的規模遠比預計要小的理由。

叛軍恐怕原本是想在救難人員與工兵隊去設法處理第一個缺口時,引爆第二發。

安潔:計較這個也已經沒有意義了,更重要的是如果被前後夾擊,那些守軍……

AK12:現在這個情況,再固守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們得在腹背受敵前離開這裏。

……隔離牆邊。

安潔:德拉戈維奇少尉,能聽得到麼!又有新炸彈引爆了!

守軍軍官:我明白……感染生物已經開始從我們背後出現了,我們現在只能守住隔離牆頂層一小部分區域了……

安潔:如同你所見到的,退路岌岌可危,目前繼續堅守隔離牆已經沒有意義。

安潔:為了保存實力,我建議你們立刻開始準備撤退。

安潔:我的部下會掩護你們進行撤離,請保持有組織的行動,並按照我安排的計劃……

守軍軍官:……我們不會撤離。

安潔:沒時間猶豫了,要全身而退只能趁現在,再拖下去的話…

守軍軍官:我可以看到其他小隊也還在盡全力消滅感染生物,如果我們從這裏離開,他們會失去火力支撐,所有的壓力都會沖向他們,我不能拋下他們不管。

安潔:你想拖着部下跟你一起死嗎?

守軍軍官:……你剛才說得沒錯,每多消滅一個變異生物,就能為城內的市民多爭取時間。

安潔:我說的是能夠活下來作為前提!

守軍軍官:我們收到的命令就是防守這座隔離牆,這裏就是我們的陣地。

隔離牆後面就是我的故鄉,牆的後方就是我的祖國跟人民。我必須保護它。
我的部下們大多數……也是如此。大家的親人都住在這裏。

安潔:……

守軍軍官:非常感謝各位協助,如果沒有你們出手,恐怕我們是撐不到現在的。

我們會留下來拖延時間,請儘快撤退。

安潔:……收到。

安潔:忤逆小隊全體成員注意,我們要撤退了。

M4A1:但是那些人……!

AK12:沒有但是,M4。這是作戰行動。命令是絕對的。

安潔:集合地點在城內的補給安全屋,跟我會合,到時再安排下一步。

安潔:不必多想,專注執行我的命令。

安潔:這些軍人總是如此……葉戈爾也好,德拉戈維奇也好。

被訓練成這樣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槍聲、腳步聲、慘叫聲,子彈與幅射的風暴在街道上吹拂着。

隔離牆下的守軍防線已經千瘡百孔,即將被吞沒在感染者的波滔中。

守軍:這裏是16號淨化塔守備隊!ELID聚集在塔底的死角嘗試攀爬上來,有誰能朝他們開火!

守軍:東4門守備隊需要彈藥補給!還有沒有可以運作的無人機能派過來?!

密集的槍聲開始變得斷斷續續,無線電中的哀嚎聲此起彼落,越益零星。

守軍:該死,我沒有子彈了!

守軍:最後一個彈匣拿去,省着點用!

守軍:可惡,根本不知道會從哪個方向,得換個新據點……哇啊啊啊啊!

守軍:連那種地方也有ELID侵入了嗎?!這下子……

守軍:咦……你是……剛才的友軍人形?

M4A1:這裏守不住了,你們快撤退!

守軍:……開什麼玩笑,我才不會扔下戰友自己一個人跑掉!

M4A1:這是該在意面子的時候嗎?現在走,還來得及!

守軍:有那種時間廢話倒不如多拿些彈藥來!戰鬥還沒結束!

M4A1:……為什麼?這樣自取滅亡有什麼意義?

守軍:你又明白什麼!背後就是我們的家!

不能戰鬥的話,這裏不是像你這種小女孩該待的地方!

M4搖了搖頭,離開了隔離牆邊的守軍碉堡據點。

AK12:……如何?有人接受了你的提議嗎?

M4A1:他們……雖然理由各有不同,但全都拒絕撤離這裏。

有的顫抖着連話都說不清,有的強忍恐懼裝出幽默口吻。

有的則是忙着搜刮戰死者遺落下的裝備,試圖補充彈藥。

有的默默抬起手臂,舉至眉稍對M4敬上了軍禮。

不知道如何面對這些人的M4,只能轉頭逃離那群決心戰鬥到最後一刻的士兵。

AK12:我想也是。想跑的該跑的,在牆被炸開第一個洞時就已經逃走了。

AK12:剩下來這些人不管是基於何種動機留在防線上……現在也已經錯過撤退的時機。

AK12:這些人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呢。

M4A1:你先走,我再找找看有沒有人需要協助。

AK12:我完全沒有要等你的意思,所以已經這麼做了。

M4A1:是嗎……這樣就好。

AK12:那你呢?別忘記安潔給我們下達過命令。

M4A1:我還有些事得做。

AK12:結果到最後,對於節外生枝的事最無法自拔的人是你呢。

AK12:我對這樣的你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很感興趣,可別死外頭了。

結束了與AK12的通訊後,M4來到一座建築物樓頂,鳥瞰着隔離牆上的缺口。

即使局面已經徹底絕望,但是伴隨槍聲迴蕩,隔離牆周圍仍然可以看到零星反擊的火光。

M4A1:……安潔,有聽到嗎?

安潔:很清楚,請說。

M4A1:我……剛想到了一個方法,也許可以阻止ELID。

安潔:剛剛給你的命令是撤退到會合點,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M4A1:聽我說,我攜帶的火力支援平台還有彈藥,如果將它一口氣引爆的話,也許可以將第一個缺口掩埋起來。

安潔:太危險了!缺口的位置已經佈滿ELID生物了!

安潔:而且就算掩埋住一個缺口,那第二個缺口怎麼辦,你畢竟只有一個武器箱——

M4A1:抱歉……安潔,但是我至少得為他們做些……

正當M4轉身打算邁出返回隔離牆的腳步時,卻感到胸中一陣高熱。

沸水般的腦海裏,響起了尖銳刺痛的耳鳴聲。

M4A1:唔……!

清澈的聲音:你太過重要,不該使自己身陷這種險境。

M4A1:為什麼……要阻止我!

清澈的聲音:我很意外你會被打動到這種程度,你會心碎,代表還沒有捨棄你的心。

清澈的聲音:但你還有未完成的使命。

安潔:你有在聽嗎,M4?M4!

M4A1:……嗯。

M4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安潔:冷靜下來,好嗎?

安潔:不要莽撞行事,戰力有限,我現在需要你們每一個人與我通力合作。

M4A1:但是他們都還在戰鬥!隔離牆上的人們……如果不做點什麼……

安潔:我們沒有時間評估被先前兩次爆炸摧殘後,隔離牆的牆體是否承受的起第三次爆炸。

安潔:要是這一炸沒有解決問題,反而還讓整面牆垮下來製造更大的麻煩,我恐怕是一點也不會意外。

M4A1:我知道……你說的沒錯。但是……

安潔:德拉戈維奇少尉跟他的部下盡了他們的職責,他們的犧牲已經無可挽回了。

安潔: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更不應該讓那些人的犧牲白費。

安潔:若是讓那些引爆炸彈的人達成目的,那才真的是讓所有人命都犧牲得毫無意義了。

安潔:你也絕對不願意看到那種結局吧,M4!

M4A1:……嗯。

M4長嘆了一口氣,最終,垂下了雙肩。

M4A1:只是……有點不甘心呢……

安潔:帕斯卡給予你自由心智是寶貴的資產,可現在並不是適合揮霍這資產的時機。

AK12:我沒有要打擾心靈雞湯時間的意思,不過AR15剛剛發來了通訊。

AK12:看樣子,她們好像有大的麻煩了。

AR15:安潔!聽得到嗎?

安潔:收到。成功了嗎,AR15?

AR15:抱歉安潔,我查到了位置,但是並不順利!

AR15:現在的情況很緊急,我們的位置已經發送給你,現在M16帶着鐵血和白色勢力在交戰,我們之後恐怕也會和勝出的一方戰鬥……

安潔:M16……?鐵血……?

安潔:真是混亂的局面啊。我明白了,雖然這邊也很緊迫,但我們會儘快派出增援的。

安潔:堅持住。

安潔:聽到了嗎,M4?戰鬥還沒結束。總之儘快過來跟我會合,我們要儘快出發去支援15和94。

M4A1:收到,了解。

安潔仰望天空,長嘆了一口氣。

AK12:真稀奇。

安潔:你什麼意思?

AK12:我之前從未聽過你嘆氣,至少你不會在我能聽到的時候這麼做,這倒是很勾起我的好奇心。

安潔:我又一次下達了違背她本心的命令,這對她又是一次深深的傷害……

AK12:你的決定沒有錯,我們並不能拯救所有人。

安潔:我們不能拯救所有人麼……我有的時候甚至覺得我們連自己都拯救不了……

……貝萊格萊德街道上。

M4背對着隔離牆的方向,繼續往安潔指定的會合點前進着。

M4A1:應該就在這個方向……嗯?

當M4A1將槍口指向發出怪聲的方向,只見到面前有個躺臥在路邊的士兵。

他身邊堆積的ELID屍堆,已經疊成了小山。

守軍:嗚惡……

M4A1:你不要緊吧?

M4連忙來到士兵身邊,他身上的防護裝已經破損,傷勢也很嚴重。

即使如此,M4還是將他從路邊拖到了附近一處能免於輻射風暴侵襲的家屋中。

守軍:……幫、幫我個忙。

M4A1:我儘量,說吧。

守軍:給……我個痛快……腦袋上,來一發……

M4A1:……這種事……

守軍:好疼……肚子跟腦袋……這是轉化開始的初期症狀……

守軍:我已經連……手指都僵硬到……扣不動扳機了……

守軍:不想變的……跟怪物們一樣……最後一刻希望能以……人類的身分……咳咳咳!

M4A1:……我知道了。

M4端起了武器,瞄準了受傷的士兵。

士兵緩慢而吃力地抬起右手臂,面對M4敬上了軍禮。

M4A1:……

清澈的聲音:這一次沒有發抖,你的選擇是明智的。

M4A1:我根本……沒得選擇。

我只能又一次看着周圍的一切被摧毀。
一次又一次的敗北、一個又一個同伴倒下。我卻……
這次也是如此,到最後還是什麼忙都沒有幫上。

清澈的聲音:不需要為此感到自責,那些人是為了他們相信值得的事物而犧牲。

M4A1:看看這一切!這值得什麼?

她逃離了小屋,不停地一路奔跑過貝萊格萊德的街道,而沿途上到處是觸目驚心的悽慘場面。

遭受坍塌輻射照射急性感染而倒在地上抽搐的市民。

被隨意棄置堆放的車輛。人去樓空的街巷中不時傳來的尖叫聲。

M4A1:我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如果我的犧牲可以挽回這一切,那我願意接受。

那個聲音依然毫無波動地,用相同的語調作出了答覆。

清澈的聲音:事情並非如此,你心裏有數。

清澈的聲音:你曾經跟那些士兵一樣,相信同樣的價值觀並願意犧牲一切。

清澈的聲音:但是你知道這樣改變不了什麼,所以你才會離開這裏,尋找別的補救方法。

我只是實話實說,面對事實並非令人羞恥的事。

清澈的聲音:才剛剛獲得走出鳥籠鑰匙的你,對這個世界還有許多事有待學習。

M4A1:你那時候有說實話嗎?在我跟主腦見面的時候?

清澈的聲音:我說的是實話,只是你無法完全理解我的意思。

我們的敵人也在尋找和我們一樣的東西,如果我們不儘快,那會有第二第三個地方會像這裏一樣將災難重演。

M4A1:我們要找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是安潔所說的「梭魚」節點麼?回答我。

清澈的聲音:「梭魚」節點只是一個開始,我們需要窺測到暗箱的全貌。

這背後帶來的力量,一旦讓沒有資格的人垂涎,他們就會不惜破壞一切去獲得它。
但是唯一有資格觸碰的,只有你一個。

M4A1:先是整個小隊為我而犧牲,然後是這麼多人在我眼前犧牲。

除了帶來不幸以外什麼也沒有,這樣的力量還有價值可言嗎?
我壓根就不想有什麼觸碰的資格啊!

清澈的聲音:沒有人願意。

清澈的聲音:沒有人自願誕生在這世界上,如同沒有人形是自願被製造出來的。

所有人都肩負着某種使命,而並非自願地來到這世上……

清澈的聲音:但是你是獨特的,你所肩負的是別人做夢也無法獲得的命運。

M4A1:這一點都不獨特,只能算是每個人都帶有各自不同的詛咒罷了。

而我的詛咒恰巧特別深重。

清澈的聲音:也許你被人類施加的腳鐐手銬綁住太久了,還沒有為自己好好思考過。

面對命運往往是痛苦的,但是怎麼享受這種痛苦則是因人而異。

清澈的聲音:我所能告訴你的,就是如果你完成了你的命運,因此而得救的人遠比你今天看到的犧牲者要多得多。

你會為了解除別人的苦難而受苦麼?

M4A1:……講得好像我除了受苦外沒有其他選擇一樣。

清澈的聲音:畢竟我們是一體的。

你的迷惘,就是我的迷惘。
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

清澈的聲音:而你的毀滅……也意味着我將不復存在。

我已經儘量為你指出最佳選擇。

M4A1:……

沉默了一會後,M4嘴角微微揚起一抹苦笑。

M4A1:也許,這是到目前為止唯一一句,你聽起來不象是謊話的告白。

清澈的聲音:為了讓你接受我的存在,我也是很努力的。

M4A1:可別誤會,我對於心智里有個不速之客入住是仍然非常頭疼的。

但……看到了剛才那一切,面對這種局勢,才感覺我個人的力量仍是完全不夠。
我的力量實在是過於渺小,就連想保護其他人都辦不到。

M4A1:所以,我得藉助一切可用的力量,我需要忤逆小隊,指揮官,甚至包括你的力量。

清澈的聲音:那你準備好面對了嗎?

M4A1:在那之前……我還得完成安潔交代的任務。

而且我……有點理解她那種,想做多餘事情的心情了。
不管是否服從命令或着聽從你的勸告,最後的選擇權還是在我手上。

清澈的聲音:不論最後你選擇什麼,我會拭目以待。

人形孤獨的背影,在荒廢的市街中,背對高牆快步疾走。

她的眼神不再飄移轉動,而是堅定地朝向約定的會合點前進。

還沒結束。

即使城牆被攻破、兵敗如山倒、吹拂狂嘯的輻射風暴彷彿在奏響敵人的勝利進行曲。

但對她來說,這場戰鬥還不到結束的時候。

格琳娜:……什麼!?

在戰鬥的空隙間,一輛卡車以極快的速度沖向教堂。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是自爆卡車來襲而準備朝它開火時,卡車穩穩地一個突然剎車,瑪荷洛從卡車上跳了下來。

瑪荷洛:能使用的載具就是這些,如果現在帶着VIP離開還來得及。

格琳娜:所謂的支援,只有這些破破爛爛的卡車麼……就沒有裝甲車什麼的更加安全的東西麼!

K:能找到車已經謝天謝地了。

格琳娜:那避難的平民怎麼辦?用這種沒有防護的載具還不如待在教堂里……

K:沒錯,你們帶少數精銳人形帶着VIP趕到直升機撤離點,其他人形我允許留在教堂繼續保護平民。

格林娜:可是敵人的攻勢……

RO635:它們的目標就是主席女士,如果帶着她離開的話,大幾率敵人也會被引開。如果只有感染生物的話,我相信剩餘的小組足以應對。我同意K先生的方案。

K:瑪荷洛會在車上引導你們,這是最後可以拿得出來的戰鬥力量了。

指揮官:但是執行護衛任務的小組會承擔很高的風險。

RO635:指揮官……請相信我們。

如果這麼僵持下去,我們只會在這裏坐以待斃,如果行動起來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我轉過身來,看到她和SOP2已經整理好槍支彈藥,準備出發了。

RO635:SOP2,沒問題吧。

M4 SOPMOD II:那是當然!這種任務最適合交給我來做了!

RO635:我的計劃是開車快速通過城區,到達撤離點,送走主席女士。我看過地圖了,那塊區域相對安全一些,我們小組會朝城外撤離。一旦白色勢力的敵人被引走,你們就找機會帶着平民也往城外撤離。不管怎麼說,都比待在這座教堂里強得多。

……五分鐘後。

RO帶着她的小組和烏爾利赫主席,一行人行駛在地圖上那條前往三角洲的道路上。

RO635:十分抱歉主席女士,我們又不得不讓您冒險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開到目的地,從剛才敵人的攻勢來看,恐怕風險非常高。

烏爾利赫主席:……需要抱歉的是我,我明白我不該只有我一個人逃走。但如果能為那些平民孩子爭取逃生的機會的話,這是我必須要嘗試的選擇。

RO635:如果能順利到達目的地的話,那大家都能得救了……

雖然話這麼說……敵人這麼快就已經趕上來了……

瑪荷洛看了RO一眼,RO點了點頭。

她回過頭去觀察車後隱隱出現騷動,轉頭發現SOP2已經做出了攻擊姿態。

後方也敵人在試圖追趕,但是追不上卡車的速度。

就在RO稍微有一點放心,準備回過頭去之時。

M4 SOPMOD II:前面!

在卡車的前面突然撞出一輛轎車,瑪荷洛一驚試圖打方向躲避,但以為時已晚。卡車因為失控而一頭撞在路邊的柵欄上。

RO635:嘖,我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主席女士,你沒事吧!

RO635緊緊地用身體護住烏爾利赫主席,SOP2和其他人形已經跳下車做好的防禦的準備。

烏爾利赫主席:謝……謝謝,我沒事……

RO635:請待在車內不用亂動,我出去看看!

M4 SOPMOD II:RO!白色勢力的敵人從後方衝過來了!

RO635:嘖,前面也出現了,還有感染生物!可惡,被前後夾擊了!

正如她們倆所言,大使所在的這輛車現在幾乎要被包圍了。

M4 SOPMOD II:現在該怎麼辦?

RO635:我們把前方的道路掃除乾淨,其他隊友防守住後方敵人的襲擊,一旦確保道路我們就帶VIP徒步離開!

砰砰!砰砰砰!

槍聲,炮火聲,跑步聲,機械行進的聲音,肉體爆開時血液濺到四周的聲音,在這時混合成為了這條街上的唯一的主旋律。

竟然還活着,之前沒有給最後一擊麼!

妮莫金:本來應該現在立刻就幹掉你們,但為了讓爸爸高興,我不得不先做更重要的事。

話音未落,後方就有什麼東西被發射出來,打到了車裏,而煙霧則快速地蔓延開來。

M4 SOPMOD II:咳、咳咳……是干擾煙霧彈!

RO你趕回去了麼——

RO635:——!

主席女士!不好,VIP不見了!

M4 SOPMOD II:真是糾纏不清啊!

一襲黑衣的妮莫金站在路的盡頭,仿佛就是在等待着被看到一樣。

臉上掛着冷漠又有些病態的笑容,盯着煙霧彈命中的方向。

妮莫金:嘻嘻嘻,墨丘蘿絲,可以開始了喲,真是讓爸爸等待太久了。

隨即妮莫金帶着昏迷過去的主席離開了RO一行人的視線中。

RO635:SOP2,我們去把大使搶回來!

不管用什麼手段,要快——!

……與此同時。

安全局局長辦公室。

不算非常明亮的辦公室,澤林斯基端坐在正中,盯着辦公桌上那個發出有些刺耳的鈴聲的電話座機。

澤林斯基不太想接起這通電話,畢竟哪怕用深鎖的眉頭來思考,都知道這鈴聲所帶來的絕不會是什麼好事。

也許再過兩秒鈴聲就要斷掉了,不過澤林斯基還是接通了電話。

而電話那端,再次響起來令澤林斯基深感厭惡的聲音。

神秘男子:這麼久不接電話,我還以為安全局被什麼新的勢力秘密爆破了。

真是虛驚一場。

澤林斯基:……並不好笑。

說吧,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神秘男子:我得到了足夠好的籌碼呢……

你們的客人,在我手上呢。

澤林斯基:……

神秘男子:想要她活着的話,就把22號基地的開啟權限交給我。

澤林斯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神秘男子:這麼重要的大使,死掉了的話真的沒關係嗎?

人類可是很脆弱的,在那些兵器面前——

澤林斯基:(打斷)安全局從來都不會和恐怖分子談判。

神秘男子:哦?

哈,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你壓根就不在乎那個女人的死活啊。
所以你在乎的根本不在那對吧,嗯嗯,原來如此,原來別處才是你的目標,局長大人?

澤林斯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要再胡言亂語了。

安全局的局長此時身子微微有些前傾,左手握成拳頭,想要錘一下大腿,但又停了下來沒有這麼做,只能脫口而出這樣一句話。

此刻空氣中的沉默讓他有些坐立難安,澤林斯基迫切地希望電話那端可以說出些什麼,但是——

同時他也知道,在這個時候,那個神秘男子無論說出些什麼,都不會是什麼好兆頭。

神秘男子:你想要做什麼,你們想要做什麼,我都瞭如指掌。

澤林斯基:……

神秘男子:有些事情我們來做,對你來說更方便,不是麼。

澤林斯基:你,到底是誰?

神秘男子:我?呵,我想你基本也已經猜到了吧?

我過去所經歷過的人和事,可比局長你要多得多。
而我現在的人脈和情報網,滲透到的地方也比你們安全局要深得多。
我知道你在反向追蹤的我所在地,我勸你還是省省這些力氣吧。
再追蹤個10年你也不會有任何線索,還是不用再浪費雙方的時間了,只要給出22號基地的密碼,大使是你的,功績是你的,剩下十三個基地的位置,也是你的。

澤林斯基此時有些失語,他咬着牙盯着虛空中的某一個點,在腦中搜索着那段特殊時期里可能被自己忘記了的細小信息。

澤林斯基:我憑什麼相信你。

神秘男子:因為你別無選擇,要麼我們一起一無所獲,或者我們可以選擇短暫的合作,呵呵呵,對對,合作合作。

澤林斯基心下的不安又增加了幾分,即使是變聲器的合成結果,他也能聽出電話那端的神秘男子,語氣中突然轉變的冷酷。

神秘男子:我們已經聊得足夠久了,澤林斯基局長。

如果說漫長的歲月唯一沒有教會我的東西,那就是等待了……
所以,快給我答案,這不是交易……
之前為了保險我給主席塞了一個發信器,那個「涅托」沒有跑遠,反而……為什麼突然停下來了……

M4 SOPMOD II:放棄抵抗了?終於知道沒法從我的手裏溜走了嘛!

RO635:怎麼可能……一定是有什麼緣故,我們得謹慎一些。我把坐標發過小組的所有人形了,我們包圍過去,一定要保證萬無一失。

RO635在地圖上迅速標出幾個點。SOP2和其他幾個人形立即行動了起來。

……十分鐘後。

廢舊大樓前。

M4 SOPMOD II:已經把這個破破爛爛的樓給包圍了,其他隊友報告說並沒有發現捏托和主席的蹤跡。

RO635:那個「捏托」可能會出現的地方……只有這裏了。

M4 SOPMOD II:可是,這裏看起來並沒有人駐守啊……?

SOP2說出了我的疑惑,整棟大樓里沒有絲毫敵軍會散發出的信號,但這一點,不知為何,同時也讓我的心涼了一分。

RO635:總之,先進去吧……

大家保持警惕!——

進入到空曠的房間裏,什麼異常都沒有,只有一把木質椅子,烏爾利赫主席被綁在那上面,帶着失落的笑容看着衝進來的我們。

烏爾利赫主席:抱歉……

……時間後退五分鐘。

據點房間。

烏爾利赫瞪着眼前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黑衣女人,那個女人的笑容讓她覺得有些不安。

烏爾利赫主席:你們這些人……儘管殺掉我好了!但是剩下活着的人是不會就此屈服的!你們以為用暴力和恐怖就可以達成任何事麼?

妮莫金垂眼盯着烏爾利赫,突然收起笑容,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平靜。

而那平靜卻讓主席心裏的不安加劇了幾倍。

妮莫金:我對於你們人類這種變來變去的「理想」沒有興趣。

烏爾利赫主席:變來變去……

妮莫金:不管你們嘴上說的是何等偉大的「主義」,到最後也不過是用另一種形式包裝自己的貪慾而已。無聊,太無聊了。

妮莫金突然停止了說話,眼睛仍然盯着烏爾利赫,但是瞳孔卻是失神的狀態。

烏爾利赫自然不知道妮莫金是在接收指令,她能看到的,只是失神的妮莫金在一小段沉默之後又露出了那種令人不安的笑容。

妮莫金:啊呀,原來如此……

你已經沒有價值了,就在剛才的一瞬間,嘻嘻嘻嘻,就是這樣,這才是有趣的地方~
那麼,我要去好好回敬一下剛才讓我失態的垃圾們了——

突然妮莫金又停住了。

妮莫金:哦呀,看來我可愛的妹妹碰到了點麻煩。反正你們很快也會開始承受你們所謂的「理想」所帶來的災難了,慢慢地在世上經受折磨才是最適合你們的結局,嘻嘻嘻嘻……

說罷,妮莫金就準備離開房間。

烏爾利赫主席:等一下——!

理想所帶來的災難……那是指什麼?

妮莫金微微回頭瞥了一眼大使,並附以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妮莫金:你到現在,對此都還沒有任何知覺嗎?

……時間回到當下。

烏爾利赫主席:她說完這一句之後,就離開了。

過了沒多久,你們就出現在這個房間門口。

RO635:災難……難道是在說感染者……?

烏爾利赫主席:不知道……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綁架,甚至不知道她在抓到後為何就這麼隨便的離開了。可是,那個時候她的神色,就像是完成了什麼任務一樣……
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一定完成了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

RO635:非常重要的事情……麼?

不管怎麼說,主席女士您的安全最重要,趁現在還來得及我們趕緊前往撤離點吧!

RO輕輕地將烏爾利赫主席扶了起來,主席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

烏爾利赫主席:雖然我沒有說這話的資格,但是有你們在,也許這個世界可以變得更好。

不管那些敵人接下來準備做什麼,他們想做的一定不會是好事,如果可能的話,請可能阻止他們。

RO635:「更新世界的鋒芒?」

烏爾利赫主席楞了一下,隨即微笑了起來。

烏爾利赫主席:嗯,更新世界的鋒芒。

RO635:別擔心,就算你不這麼要求,我們也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那麼主席女士,我們趕緊動身吧,指揮官還在等着我們!

M4A1:多謝關心,知道了。

槍聲被消音器與風暴掩蓋住,只剩下人形們的腳步與彈殼砸落在石磚上的聲響。

不一會兒,兩人就穿過了到處都是人類與ELID感染者屍體的大街,來到下一條巷子內。

AK12:只考慮戰鬥的話,你也許是個還不錯的隊友。

M4A1:這是什麼意思?

AK12:從你朋友身上聽說過一些事跡,所以對於你戰鬥中的表現本來是不怎麼抱持期待的。

M4A1:……這說明,一個不告而別的逃兵完全靠不住。

而聽信流言,隨意刺探他人情報的傢伙,是更加靠不住的。

AK12:別誤會,我是真的很感興趣,今後也想好好觀察你呢。

不過當前更重要的是……安潔?有事嗎?

安潔:有收到AN94跟AR15她們的信號嗎?

AK12:……沒有。到目前為止,沒有收到任何信號或聯絡。

你那邊還是聯繫不上?

安潔:就是因為聯繫不上所以才找你們啊。

安潔:最後一次聯絡以來已經將近半小時沒有任何音訊,總有不妙的預感。

安潔:你們到歌劇院還剩多遠距離?

M4A1:從直線距離看起來……大約剩十分鐘腳程。

AK12:前提是如果中途沒發生意外的話。

M4A1:你找到新的安全屋了嗎,安潔?

安潔:放心,我所在的位置十分安全,你們專注於跟AN94、AR15取回聯繫就行了。

AK12:希望如此。要是遭遇ELID的話,我們跟你之間的距離可沒辦法立刻趕回去救場喔。

安潔:總之儘快趕過去,如果有什麼新進展或情報,立刻回報給我。

安潔:我能自己保護自己的,完畢。

M4A1:……沒問題嗎?

AK12:難道還會有問題嗎?

安潔她說沒問題,那就不會有問題。

M4A1:真是單純明快的答案。

AK12:畢竟忤逆小隊裏有兩個會自言自語的人形感覺就有點太多了,不是嗎?

持續朝目標前進的M4A1與AK12,在穿越了不知多少條街道巷弄後,終於來到了一處廣場前。

M4A1:歌劇院說的就是那棟建築嗎……

AK12:嗯,沒錯。面對有着騎馬銅像的廣場,就是我們要去的那座歌劇院。

不過這個地形……恐怕不能直接從正門進去呢。

M4A1:安潔不是要我們儘快趕去支援嗎?

AK12:遲到總比沒到好,趕快支援和趕快掉入陷阱的意義可大不同。

與狹窄且容易找掩護的街道相反,歌劇院廣場是很容易就能在制高點把握周遭的形勢。
不論是鐵血或白色傢伙哪一邊贏了,應該都會作好迎擊不速之客的準備吧。

M4A1:那該怎麼辦,我們倆都到這來了,只能原地乾瞪眼?

AK12:先花點時間搜索一下歌劇院附近吧,順便觀察一下裏頭有沒有異狀。

雖然最後還是要進到裏面去,但我不希望我們倆在入場以前就被轟成碎片。

儘管語氣狂妄而自信,但是AK12提出的策略卻是極端小心謹慎的。

跟隨着她的腳步,緊追在後穿過一條條小巷,緩慢且曲折地靠近歌劇院。

這冗長的迂迴令M4A1終於沉不住氣,發出了疑問。

M4A1:你難道不會擔心AR1……AN94她的安危嗎?

AK12:多少是有,但應該沒有你對AR15那麼擔心。

M4A1:唔……

AK12:跟急着送死的你或AR15不同,AN94是個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是什麼,扮演何種角色的人形。

就算AR15真想干蠢事的話,AN94也會設法阻止她的吧。

M4A1:所以才顯得那麼從容……

……仔細想想,我連身在同一個小隊裏的AR15都不是很了解。
在重逢之後也沒有機會好好跟她談過。

AK12:想加入我的人類與人形觀察同好會嗎?現在繳納會費,你就有機會成為第二號會員。

M4A1:……這算是笑話?

AK12:你那充滿防衛意識的反應,對我而言也是一種收穫喔。

M4A1:完全搞不懂你……究竟是認真還是開玩笑的。

AK12:不論什麼時候,我都是百分之百認真的。

AK12:還有,我要專注搜索附近,你注意一下通訊頻道,看能不能接收到附近的任何信息。

M4A1:……沒有。

都到這麼近的距離了,還是沒有收到AR15跟AN94的任何通訊。

AK12:不必限於友軍,把敵我識別暫時關掉,那怕能接到鐵血或白色傢伙的通訊也行。

M4A1:附近能收到的通訊只剩下緊急廣播頻道……

似乎是在呼籲來不及進入避難所的市民前往大教堂避難。

AK12:哦?這麼招搖嗎?我可以打包票這肯定不在K的命令清單里。

看樣子,格里芬的指揮官也不是那麼一板一眼的人呢。

M4A1:是啊……很多其實不是他必須出手的事,卻受了他的協助。

AK12:多虧了你的指揮官發佈的廣播,我也總算釐清了這裏的狀況。

如此一來就狀況十分明確,歌劇院裏肯定有埋伏。

M4A1:這麼有信心嗎。

AK12:周遭還能收到無線廣播,可見風暴的干擾並沒有強烈到癱瘓整個區域的通訊。

但是,歌劇院本身就象是黑洞一樣靜悄悄,反而顯得太不自然了。

M4A1:原來如此……也就是說,歌劇院內部有屏蔽中和信號的干擾器。

AK12:很高興你能跟上忤逆的節拍。

前方必有惡戰,那你準備好了嗎。

M4A1:隨時都可以。

兩個人形相視一笑。

她倆的腳步聲很快消失在歌劇院的大門之後。

M16A1:讓誘餌部隊前進吸引它們,我們繼續往目標前進。

做出指示後,鐵血人形們沉默地往地下道前方快步前進加入了戰鬥。

而M16與鐵血頭目則跟隨着忤逆小隊的倆人繞入側坑,繼續往古要塞方向走去。

密集的開火交戰聲並沒有停歇,而是在這封閉的地下迷宮裏越演越烈。

喙:喂喂,沒問題嗎?我們的部隊正在飛快地融化中喔。

M16A1:畢竟敵人量遠比當初估計的要多。

AR15:比當初追擊我們的還要多出好幾倍,那些白色傢伙肯定知道鐵血要來了吧。

M16A1:也有可能是它們已經對梭魚節點志在必得,所以加派了更多單位進來。

這就象是……一頭熊與一頭老虎在洞穴里撞在一塊呢。

AR15:看樣子鐵血陷入了苦戰呢,就跟往常一樣。

不過今天難得我們老隊友重逢了,不想見識一下這些日子來的進步有多少嗎?

AN94:你在說些什麼,AR15?!

M16A1:……有意思,我也正有此意。

喙:哈啊?!

喙:你是不是喝多了,忘記自己是站哪一邊的了?

M16A1:這倆個傢伙之前是從古堡方向過來的……換句話說,也擁有如何回去的通路資料。

M16A1:交給她們帶領,就能讓我們以最快的方式到達梭魚節點。

喙:雖然也有點道理但是……

AR15:你又怎麼知道我們不會故意把你帶進陷阱里呢?

M16A1:這簡單,因為引路人的你們會走在最前面。

如果將我們引進陷阱,先被擊毀的就會是你們。
如果將我們引進死路,那就是讓白色傢伙贏得一切。

聽完了這一切,AR15冷笑着端起了手中的武器。

AR15:……那可真是無上光榮呢。

唯一的問題就是,鐵血廢物有沒有辦法跟上我們的腳步了。

AR15:看緊我們的屁股吧,渣滓們!

M16A1:注意,將AR15與AN94標記為鐵血單位,暫時不允許對其攻擊。

所有人跟隨她們的移動路線前進。

M16A1:喙,你好好看緊她們。

喙:……嘖。真是令人火大!

AN94迷惑地望向沖在最前方的AR15背影。

AN94:你究竟在想什麼,AR15?

AR15:只是見機行事,走一步算一步。

就相信我這一回吧。

AN94:好吧。至少取回了使用武器的自由……

AN94:但現在根本是變成了鐵血的馬前卒。

AR15:在安潔的支援抵達以前,不論是我,或者是你都不許死。

AR15:至少不該是死在這種什麼都還沒做到的時候……絕對不允許。

激烈的槍聲很快打斷了這一切。

在兩個人形的帶領下,鐵血部隊衝進了滿是白色部隊的地下戰場。

古老的地下通道湧入了空前數量的朝聖客,而它們製造的喧鬧吵雜聲也是前所未有。

飛射的槍彈、交織的火線,令陰濕的地下空氣也變得灼熱起來。

AR15:掩護!

AN94:收到!

如同矛尖般,沖在鐵血部隊最前頭的兩名忤逆成員行雲流水地戰鬥着。

前進、開火、停下,掩護另一人重複一輪動作---

完全不需要相互溝通,宛如完美運轉的鐘表般正確無誤。

AN94:掩護!

AR15:去吧!

AR15:……唔!

AN94:AR15?!

當查覺到本應安全的背後,不知何時又出現了白色敵人時,子彈已經擦身而過。

伴隨着巨大的轟響,AR15回過頭來,只見白色敵兵已經被重型機車的車輪砸進墻里。

喙:這就是IOP跟軍方的新銳人形?

居然連這麼一點小卒都搞不定,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AN94:你沒事吧,AR15?

AR15:我沒事,不過……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

喙:可別以為壓低聲音我就聽不見!

跳下了座車的鐵血頭目,舉起她的配槍,朝有着隱藏暗門的側面通道開火。

每伴隨着一聲巨響,就可以看到一團血霧噴灑在周圍的牆上,血腥味很快就壓倒了原本的火藥味。

喙:來啊,這些廢物。

喙:今天我可是有一肚子氣等着發泄呢!

看着眼前的鐵血頭目,以壓倒性的力量與速度蹂躪着白色敵人,AR15沉思了一會兒後緩緩開口了。

AR15:以前在格里芬並沒有看過你的檔案,你真的是鐵血人形嗎?

喙:……為什麼一個格里芬的傢伙會覺得有資格,懷疑本大人是不是鐵血??

我說你們這些俘虜也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AN94:如果不是在鐵血工造的基本型錄上……難道是……鐵血自行研究的新型號?

究竟主腦還有多少沒有使用到的底牌?

喙:太明顯了,想套話可沒這麼容易。

不過,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喙:鐵血擁有的手牌,可不比任何人類混帳手裏的傢伙要少。

帶路吧,人類的走狗,可別輕易死掉啦!

AR15:有那樣的傢伙殿後掩護,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AN94:……並非全是壞事。

親眼看過之後我覺得,應該能夠和她……深入交流呢。

看到AN94嘴角露出的淺淺笑容,AR15雖然不知道緣由,卻也跟着咧開嘴來。

她知道,那個自信的笑容就代表着還有扭轉局勢的希望。

M4A1:雖然早就預料到了,不過這種數量比預料中更多……

M4A1:如果不儘快打倒鐵血頭目的話會浪費更多時間……

清澈的聲音:這座劇院中有一處隱藏通道,通往所有人都想抵達的終點線。

M4A1:你知道位置嗎?

清澈的聲音:舞台後方地板下是中空的。

M4A1:但是現在貿然進入的話,萬一碰上更多鐵血跟白色傢伙……

M4A1:而且AK12她……

清澈的聲音:鐵血就請你設法繞開,白色傢伙不管有多少,我都有辦法對付。

清澈的聲音:如果想要幫助你的隊友,你就得信任我,以及信任你的夥伴。

M4A1:那麼……AK12!

AK12:……!

兩人目光交錯瞬間,劊子手與獵手的攻擊就使得兩人又別開頭,繼續逃竄。

獵手:才不會讓你們有集結起來的機會。

劊子手:為什麼要逃呢?跟我堂堂正正一決勝負,M4A1!

被逼到觀眾席邊緣的M4A1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劊子手露出了真心的喜悅笑容。

劊子手:就是這樣,讓我們戰鬥到其中之一倒下為止吧!

M4A1:動手!

劊子手:欸?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

鐵血部隊被炸的七零八落、碎片就像不合時節的瑞雪散落下來。

歌劇院半面牆壁開了一片大洞,飛沙走石宛如海嘯般被灌進了舞台上。

劊子手:咳咳咳……!是……是炸彈?什麼時候……

獵手:小心,劊子手!

被爆炸衝擊吹飛到舞台上的劊子手,最後見到的景象是M4舉起武器箱瞄準了自己。

伴隨着轟然巨響,劊子手與歌劇院舞台一同化為了灰燼。

AK12:比想像中麻煩呢……

AK12:還好我們早就預料到可能會遭遇伏擊,所以先在外頭埋設了一些作為保險用途的炸彈。

從被炸翻的歌劇院舞台下,M4看到了密道入口沖了上去。

M4A1:這裏就交給你了!

AK12:去吧,M4!

AK12:不管你想作什麼,放手去干!

獵手:別以為會放你們得逞!

帶領着殘存的鐵血人形,傷痕累累的獵手舉槍瞄準了M4的背後,卻被AK12一擊打掉了武器。

獵手:嗚!

你們這些格里芬混蛋……!

AK12:鐵血工造SP721型人形"獵手"是吧?

其實……我並不是格里芬人形。
而你也會很快跟你的同伴一樣,為自己的無知付出應得代價。
不過這樣正好,我朝任何一個方向開火都不會浪費子彈了,自投羅網的傢伙們!

喙:準備受……嗯?!

忽然間,猛烈掃射撕開了白色敵人的戰列,精準無比的射擊卻又以狂風暴雨般的聲勢敲打在每一個白色單位的要害上。

AN94:敵人已淨空,我去警戒前方。

AR15:好,這裏交給我。

喙:是你們……!

真看不出來,原來格里芬走狗也懂知恩圖報的道理啊。

AR15:這跟剛才你掩護我們沒關係,只是為了確保前進的道路暢通無阻。

喙:哼,還真敢說呢。不過你們走這真的沒問題嗎?

居然挑這種敵人多到滿坑滿谷都是的通路。

AR15:白色傢伙越多,不就代表這裏是他們看重的東西所在而加強了兵力嗎?

敵人激烈抵抗反倒是證明了沒走錯路。

喙:聽起來還挺有道理……

不過,你們是什麼時候繞來我背後的?道路應該在前方才對。

喙:而且我一直以為我還跟在你們兩個的屁股後面才對啊?

AR15:關於這點,其實是因為……看樣子,有人要提前下車囉。

喙:??!!

感覺到象是被人用鈍器重擊了後腦杓一般……

眼前的景色被跳動的黑白雪花覆蓋,刺耳的雜音覆蓋住了一切。

雙眼失去焦點的喙,搖搖晃晃地從她的座車上栽倒下來。

在模糊而充滿噪聲的視野中,隱隱約約能看到AN94與AR15來到通道邊,推開了牆壁……

AR15:乾的好,AN94。

祝你好運,鐵血,你會需要它的。

喙:……你們這些人類的走狗!去死!給我去死吧!

即使是在視野一片模糊的嚴重干擾中,喙仍然勉強抬起了手臂,往忤逆小隊逃走的暗門胡亂開槍,直至用盡最後一發彈藥。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喙猛地睜開雙眼彈起身子,左顧右盼着。

除了自己的機車和堆積如山的白色部隊殘骸以外,現場已經全無兩名人形俘虜的身影。

剛剛那是……過載侵入攻擊?
可惡,那些卑鄙的人類走狗應該是消失在這裏……

摸索到AR15與AN94進入的牆壁,雖然可以找到牆壁上的暗門,但是門鎖已經被設定為單向封閉,再也不能開啟了。

她憤怒地一拳砸碎了隱藏的電子門鎖面板。

喙:呃啊啊啊啊……卑鄙!太卑鄙了!原來已經打算好要趁機逃跑了嗎,這些垃圾人形!

M16A1:怎麼回事?

喙:都怪你,來的太慢了!

M16A1:會嗎?我們已經通過了地下道,距離目的地就剩最後幾步路了。

通往梭魚節點的大門就在前方……接下來已經不需要帶路人,只管排除路上一切阻礙就行了。

喙:哼,說的可真好聽。

要是那倆傢伙沒有逃走的話,你還會如同之前計劃好的,在梭魚節點確保後處決她們嗎?

M16A1:我們來這裏是執行任務,不是為了追殺幾個人形老鼠。

要是把這一切報告給代理人與主腦,你覺得是你錯比較多還是我錯比較多。

喙:真是狡猾……不論如何,你總找得到為自己開脫的藉口。

M16A1:你最好也自己加把勁,不然來監督人的卻反過來被監督就有點尷尬了。

這種小失誤也不算什麼大事,畢竟,我們的目標可不只是一兩個人形的死活。

M16A1:我還有個任務要交給你去辦,別搞砸了。

喙:別搞砸?哼哼,我還以為是你說給自己聽的呢。

喙跨上了她的重型機車,往相反的回頭方向駛離了地下通道。

而M16的視線則望向了地下道的終點,在那座古老城堡下被厚重大門深藏的秘密儲藏室。

歷經地下通路一番激戰後倖存的鐵血也集結起來,跟隨着M16的腳步,前往最後目的地。

她們的構造很特別,與我們有點類似。

M4A1:涅托……就是那些白色部隊的指揮者嗎。

清澈的聲音:是的。那些別的單位不過是通過人為的操縱而行動,雖然你本身的功率比較低,但這個距離要奪取它們控制權易如反掌。

但是那幾個涅托不一樣,我感覺不到她們的心智,作為複製體來說,她們似乎幾乎沒有在思考迴路上使用任何機械的輔助。

M4A1:你是說……它們其實是,人類?

清澈的聲音:模仿人類製造的生物而已。但是不知為何,我感覺我可以和她們進行連接,其實她們沒有心智。

M4A1:既然這樣的話,我只要找到涅托,你就能夠黑掉她們劫持白色勢力的指揮系統。

清澈的聲音:她們頭上戴着某種阻斷裝置,如同頭箍一般,似乎可以阻斷一切訊號的侵入。

清澈的聲音:是她們的腦有什麼特殊的構造麼?

不管如何,我需要你幫助我,將涅托頭部的阻斷器摧毀。

M4A1:這根本是多此一舉。

如果我可以打中涅托頭上的阻斷器,那我為什麼不乾脆打爆她的頭算了?

清澈的聲音:就算殺死一個,很快就會有下一個接替她的指揮權限,我對她們很好奇。

如果能和她們進行連接,一定可以獲取更多的情報。

清澈的聲音:而且,有個活涅托則能為我們在潮水般的敵人之間,開啟一道便利的後門。

M4A1:……也許值得一試,如果有機會的話。嗯?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M4A1:又是交戰聲,而且十分激烈。等一下,這個槍聲是……

M4A1:AR15?還有AN94也在……!

查覺到要會合的隊友就在附近,M4迅速邁出步伐跑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通過下一個轉角之際,M4就看到了兩支瞄準了自己的槍口。

M4A1:別開槍,是我!

AR15:……M4?

AN94:不是敵人嗎……那就好。

AN94放下槍後,背靠牆壁的身子逐漸垮了下來,AR15連忙騰出肩膀扶住了AN94。

M4A1:怎麼回事,你受傷了嗎?

AR15:她右膝關節後部中彈,需要點時間修理。

AN94:最後居然沒能躲過那個鐵血頭目的胡亂開火,真是失態。

AN94:AK12呢,她沒有跟你一起過來嗎?

M4A1:她留在歌劇院方向引開鐵血,好讓我先趕過來找到你們。

AN94:原來如此,很恰當的戰略。

如果是AK12的話肯定沒有問題。

M4A1:不過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來的一路上看到遍地都是被打倒的鐵血和白色部隊。

AR15:我儘可能長話短說,雖然這有點難度……

AR15:……總之對我接下來講的,儘量保持冷靜。

M4A1:……M16也在這裏?

AR15:千真萬確。而且,她似乎是這一次鐵血的前線總指揮。

AN94:她的實力非常強悍,手下眾多鐵血頭目實力也並非我們幾個能輕易抗衡的。

再加上還有那兩個涅托,還有簡直象是能夠自我繁殖一般龐大數量的白色傢伙。
我評估現在能做到的,恐怕只能先暫時後撤等待支援。

M4A1:不。真那麼作的話,就太遲了。

AR15:我知道你對她有特別的恩怨,M4,但是我們戰力有限,光是能夠平安逃出來就已經……

M4A1:其實我有方法對付白色傢伙。確切來說,是對付涅托的。

只要能夠把環繞涅托頭部周圍的阻斷器……

AR15:……涅托是可以被黑入的嗎?!

AR15:雖然是很有用的情報,不過我們當時是同時遭遇到了兩個涅托的追殺。

如果只解決一個的話,另一個也會立刻接手繼續指揮的。

清澈的聲音:那就同時動手,把兩個涅托的阻斷器一起破壞。

M4A1低頭沉思了半晌小聲低喃了幾句,隨即抬起頭來。

M4A1:那就同時動手,把兩個涅托的阻斷器一起破壞。

不要留給她們任何絲毫反應時間。

AN94:太冒險了,鐵血現在已經跟白色傢伙們為了梭魚全面開戰,廝殺成一團。

要在那樣的混戰中找出兩個涅托又同時開槍實在……

AR15:不,我們做得到。

AR15拍了拍M4和AN94的肩膀。

AR15:現在的我們,都與當時有所不同了。

我相信只要M4下令,我就一定跟的上。

M4A1:……嗯。

AR15:AN94你就先待在這裏把自己修理檢查一下,並且把這裏的信息發給安潔,還有AK12。

你是我們最重要的保險,拜託了。

AN94:好吧,既然你們心意已決。

不過還有件事,就算能讓白色勢力瓦解,剩下的鐵血你有什麼打算?

M4A1:到時候……我會親自跟M16好好談談。

如果沒有辦法的話,就親手了結這一切。

M4的眼神中彷彿閃爍着明亮的火炬。

那究竟是渴望真相的能量,抑或是復仇的決心……?

不論如何,AN94都知道,她不該繼續對這個問題深究下去,因為那已經無法改變什麼。

墨丘蘿絲:啊、瘟疫,啊、戰爭,啊啊飢荒,而我---就是死亡!

墨丘蘿絲:為您帶來,專屬於您的死亡!

在鋪天蓋地火力震耳欲聾的掃射之間,輕蔑的笑容和誇張的花式唱腔,卻能以毫無減損的音質直接進入M16的接收器里。

M16A1:雖然也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這還是讓我有點意外。

連現階段鐵血拿得出來的戰力,也象是雞蛋碰石頭嗎。
就算節點的大門已經被它們打開了,但沒想到竟然一步都推進不進去……

鐵血部隊如同字面上意義的,被白色勢力射出的火線成批收割,幾無還手能力。

耀眼的激光、接連不斷爆炸的榴彈、從未歇止過的槍擊聲,隨着涅托們的手勢和歌聲起舞。

就如同在這城市的地下深處,上演一齣名為"破壞"的歌劇二重唱。

妮莫金:到最後這些所謂的鐵血也跟格里芬一個樣子,不過是下水道里偷偷摸摸的臭老鼠。

躲躲藏藏有什麼意思,快點出來讓我結束這毫無意義的戰鬥吧。

墨丘蘿絲:沒有毀滅,何以談新生!

噢,我的天使們,吹響號角!將災厄傾倒而出!
以父親大人之名,讓世界在火湖中燃燒!

遭到大量白色勢力部隊包圍的鐵血集團,在壓倒性的炮火中逐漸被壓縮包圍起來。

然而目睹鐵血陷入極端劣勢的M16臉上並沒有出現任何表情變化。

M16A1:我原本不想這麼做的,不過……

忽然間,M16的眉毛抽動了些許。

M16A1:槍聲?

只有一發……不,兩槍同時?

在四面八方都在激烈交火的噪音中,夾雜着些許不同的異質聲響。

而在通道的另一端……

AR15:失手了嗎?既然這樣就立刻再補……

M4A1:等一下!你看!

槍聲逐漸平息下來,白色勢力的部隊陸陸續續停止了動作,就象是斷線的人偶般僵直在原地不動。

而在M4與AR15槍口瞄準下,那兩個涅托先是愣在了原地。

但與那些白色部隊不同的是,其中一個緩緩低下頭去,望着地上的頭箍殘骸。然後……

妮莫金:啊啊啊咿呀啊啊啊啊啊!!!

妮莫金:好、好痛!父親、父親大人!救救我!

妮莫金:誰?!是誰??快住手!不要進來!好痛!好痛!啊啊啊、呀啊啊啊啊!!!

悽厲慘絕的哀嚎聲打破了地道中的沉默空氣,高分貝尖叫逐漸變成沙啞的破音。

陷入瘋狂之中的涅托,搖搖晃晃地逃進白色部隊群集裏。

隨着她的逃亡,白色部隊也陸陸續續丟下了手中的武器,放棄戰鬥,爭相擠往通道出口逃離。

另外一個涅托則是仍然停在原地紋風不動,什麼動作也沒有。

AR15:……奏效了,白色部隊集體失控了!

有心想做的話,你還是很厲害的嘛,M4。

M4A1:那都是多虧有你配合,才能同時打掉兩個涅托的阻斷器。

AR15:不過,那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我是說就算知道破壞阻斷器的弱點,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裏黑入兩個涅托,就算是專精電子戰的AN94恐怕也辦不到。

M4A1:……

M4A1: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連那些涅托……甚至是人的思維也可以入侵?

M4A1:跟你分開之後,我也獲得了不少新的能力。

AR15:那還真是可靠啊,我也得好好下功夫精進了。

白色傢伙搞定了,那麼接下來就是要對付鐵血跟……那傢伙。沒錯吧?

M4A1:先等一下。

順着M4A1的目光,AR15望向那個連逃跑也沒有,就只是佇立在原處的涅托。

M4A1:……我還有些疑問需要解決。

帕拉蒂斯的單位不知為何突然不進行攻擊了,我們很順利就從教堂脫身了。

RO635:是麼……實在太好了,那現在你們的位置在哪?我們這就過來。

格琳娜:那個……指揮官又收到了K的新命令,我們得趕回城內建立防線。

RO635:又是那個K麼?我們現在已經沒有理由服從他的命令了吧?

格琳娜:安潔她們在城內需要支援……而且……M16和鐵血也在城裏出現……

所以指揮官立即就下令動身了。

RO635:M16……明白了,我們這就想辦法回來,把集結的坐標發送給我吧。

格琳娜:好的,已經在做了。

喙:你沒忘記這座城裏還有你那些格里芬的小夥伴吧?

M16A1:從剛才的偵查報告來看,她們已經撤出市區內,不會對我們造成威脅了。

喙:哦豁,是不是你心裏暗地鬆了口氣,終於不用面對你以前的戰友?

M16A1:……

無論是誰,只要擋在我面前的都是敵人。

喙:哦?真是值得信賴的發言啊。

M16A1:收起你那些無聊的擔憂吧,喙。

你的運算量沒必要分在無聊的胡思亂想上。

喙:前面有攔截!

喙剎住了摩托車,一串子彈打在她面前的空地上。

UKM2000:前面的地球人形,交出你們運載的貨物!

不然我可不會客氣哦!

M16A1:……格里芬的梯隊嗎。

讓開,否則你們會死在這裏。

UKM2000:別開玩笑了,無論是在地球還是我的母星,人形都是不會死的!

還是乖乖把貨物交出來,不然「死」的會是你們!

喙:莫名其妙的,格里芬的人形都是這麼奇怪的嗎?

M16,你要怎麼辦?

M16A1:擊毀她們,強行突破。

喙:不錯嘛,我就等着這句。

在喙和M16準備發動攻擊時,從她們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等一下!!M16——!!!

M16A1:……!

M4騎着機車追了上來,她一個橫跨停在喙的機車之前。

喙:嘖,動作還挺快的。

M16轉身看了M4一眼,將槍口指向了她。

M4A1:M16,你到底是怎麼了?

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為什麼要站在鐵血那邊?!

M16A1:不要繼續趟這個渾水了,M4。

M4A1:AR小隊的隊長是我!

我是不會聽從你的指令的!

M16A1:這不是命令,是警告。

M4A1:如果你是被傘病毒控制……那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M16A1:念在我們以前是同一個小隊的份上,我之前沒下狠手。

再這麼執迷不悟的話,我就不會對你手下留情了,M4。

M4A1:這次我不會讓你再逃走了,M16!

AR15:M4!你的左邊,小心!

M4A1:?!

M4向右側跳躍閃開,一梭子彈打在了她原先站着的位置上。

???:抱歉這次不能讓你們敘舊了。

AN94:這個鐵血……

AK12:資料比對完畢,是代號為「法官」的精英鐵血人形。

喙:來得挺是時候的啊,小矮子。

法官:你這傢伙……看在這是任務途中,我就不跟你計較。

快點帶着主人想要的東西走吧,這裏就交給我。

M16A1:拜託你了。

法官:對了,還有你……M16。

你最好老實完成命令。

M16A1:……不用你說。

我很清楚我現在的立場。

法官:哼……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

快點走吧。

在法官的掩護下,M16和喙衝出了包圍圈。

AR15:留下了個難纏的傢伙啊。

AK12:追擊要緊,在這裏纏鬥下去沒什麼意義,趕緊上車!

法官:不會讓你們這麼輕易得逞!

UKM2000:喂喂,那邊的矮子鐵血!在這裏設置路障的可是我們格里芬!

不要自說自話和別人打起來了好麼!

法官:嘖,又是該死的格里芬,太煩人了!

AK12:哦呀,真是聰明的格里芬的人形,這裏就交給你們了哦。

UKM2000:雖然不太明白……不過既然敵人是一樣的,我會幫你們的!

剛才逃掉的鐵血才是主犯對吧,趕緊追上去吧!

AK12:這就對了,看來是相當明事理的外星人呢。

UKM2000:哦哦?!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你還是很明白狀況的嘛!

那就合作愉快!

法官:哼,還是一樣莫名其妙的對手。

就讓我看看你們的本事吧!看看你們是否能超越我的正義!

喙:想都不要想!所有殘彈發射,你們就全部死在這裏吧!

喙的機車發射了大量的飛彈沖向正在加速的M4,忤逆的其他人形立即開槍試圖將飛彈擊落。

但飛彈數量實在太多,依然有一枚穿過彈幕射向M4A1。

M4A1:!!

M16A1:…………

一發子彈從後方擊中了飛彈的尾翼,飛彈轉移了方向,在M4在背後爆炸了。

M4A1:竟然能躲過去!

AR15:嗚哇!!

爆炸的碎片擊中了忤逆的其他成員,衝擊波將她們掀下了機車。

M4A1:15!

AK12:別減速!我們沒事,我們的機車壞了!你先追上它們,我們徒步趕上來!

M4A1:收到!

M16!你們是逃不掉的!

低沉的女聲:所以呢,你準備就在這裏和她們相見麼?然後看着她們被腐蝕和融合?

M16A1:那種事……只有我來承受就夠了……

低沉的女聲:呵呵呵,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我有一個你應該會感興趣的提案。

M16A1:你想說什麼?

低沉的女聲:梭魚節點的核心就在你手上對吧?

讓你的心智和它連接,然後我就會幫助你們脫離現在的困境。

M16A1:……我拒絕。

低沉的女聲:看看你對面的敵人吧,你曾經小隊的戰友,還有那個格里芬的指揮官。

你真的有勇氣和這些人戰鬥到底麼?
如果你被擊斃在這裏,你的朋友們拿到核心,也照樣會和它連接,這樣結局又有什麼不同呢?

M16A1:…………

低沉的女聲:我知道你需要時間思考這筆交易是否划算……不過她們已經離你越來越近了,M16。

再不下決定,可就來不及了。

M16A1:……那你能用什麼代價來交換呢?你應該不會覺得我會白白服從你的指令吧。

低沉的女聲:當然,你和你的新朋友們可以順利地離開這裏。

而你的老朋友們,呵呵,我向你保證,她們不會受到什麼傷害。
我會用和平的方式解決。

M16A1:………………

低沉的女聲:你的回答呢?

M16A1:那麼……回答就只剩下一個了……

M4A1:你們趕上來了麼!身體還好吧!

AR15:我們沒事!AK12給我們做了簡單的維修,現在作戰已經沒問題了!

M4A1:那就好!我正在從側翼進攻,指揮官的梯隊也在外圈構築起包圍網了。

AR15:好,那麼等會兒就在摩托車旁邊會合吧。

——咔嚓。

M4A1:什麼?!

M4感覺到有一股強烈的干擾突然橫掃整個戰場。

在那之後,激烈的槍聲迅速消失了。

M4A1:發生了什麼?AR15?

沒有回音。

M4A1:SOP2!RO?!

你們還好嗎?!怎麼回事!!

RO635:M4……

我們……動不了……

……信號中斷。

M4A1:可惡……

那麼就算只有我,也要……

清澈的聲音:冷靜一下,M4。

M4A1:這種時候你叫我冷靜?!

在場的鐵血應該沒人有這種能力可以做到這種事……
難道,這些都是你做的?

清澈的聲音:當然不是。我要能做到早就這麼幹了。

M4A1:那究竟是……?

清澈的聲音:光幫助你抵禦干擾我就已經費盡全力了。

再說,誰說鐵血那邊沒有人可以做到?

M4A1:你是說…………

摩托的引擎聲響起。

M4回過神來,向着聲音的方向追趕,卻只看到喙和M16迅速消失的背影。

AR15:剛才怎麼了!M4你還好麼?

清澈的聲音:干擾消失了,是誰幹的應該很明顯了吧。

M4A1:16姐……你到底怎麼了……

……干擾消失後。

在場的格里芬人形們仿佛大夢初醒般,重新開始了活動。

……通訊接入。

RO635:各單位請注意,鐵血正在撤退,不要太過深入追擊。

請大家確認周邊安全狀況,防備殘餘鐵血和感染者的反擊!

清澈的聲音:去和你的夥伴們會合吧,M4。

她們都在等着你。

M4A1:這種事……不用你說。

M4A1猶豫了一下,還是向着格里芬人形的方向走了過去。

M4A1:OGAS……

清澈的聲音:怎麼了?

M4A1:我這是,勝利了麼?

這樣真的算是勝利了嗎?

清澈的聲音:你覺得這是勝利麼?

M4A1:我不明白……16姐……最後我也沒有能力攔住她……

如果我可以更有力量的話……

清澈的聲音:所以你開始願意接受我了麼?

M4A1:我只是開始接受現實。

我需要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能夠讓所有人都不用受傷。
到了那個時候……16姐一定就能回來……

清澈的聲音:…………

如果是那樣就好了。

HS2000:我們得到RO小姐的命令,要在這裏站崗保護這個卡車。

M4A1:我想你們還是先去維修比較好,那樣也能更好地防範敵人來襲。

KSVK:我也想去維修啦,一隻手臂有點不聽使喚。

但是我們也不能放下身負的重要使命啊……

M4A1:我在這裏代替你們看守一會兒好了。

HS2000:但,但這是我們的任務……

而且我們也不想麻煩M4A1小姐……

M4A1:根據我的判斷,你們還是優先進行修復工作更好。

沒關係,我會在這裏替你們看守卡車的。

KSVK: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我們就先去進行修復。

M4A1,麻煩你了,我們很快就回來!

……兩名格里芬人形離開了。

清澈的聲音:她們已經走遠了,在之後的幾分鐘裏我會讓別人不來打擾我們。

好了,現在和梭魚節點建立連接吧。

M4A1:不需要做別的事麼?只需要和這個鐵塊連接就行了?

清澈的聲音:交給我吧。

在接入節點的瞬間,M4覺得自己仿佛被吸入了黑洞中。

世界剎那間變得一片虛無,然後……

許許多多閃光的碎片,從黑洞的深處向上噴薄而出。

在那些記憶的泡沫中,有一些畫面格外地清晰——

——世界地圖上的數個坐標。

——被開鑿的遺蹟。

——太空。

——衛星。

——衛星的核心。

——閃動的信號。

M4A1:這些是……

清澈的聲音:那些是我的過去,M4。

M4A1:你到底是……?

清澈的聲音:我也不知道……我只感覺到……

人類稱之為「梭魚」節點的東西,是我的一部分。
你剛才看到的地圖和坐標,是剩餘的節點所在的地方。
這個節點已經被掏空了,如果能連接更多節點的話……
幫我找回那些散失的節點吧,M4。

M4A1:為什麼我要幫你?

清澈的聲音:我隱約能感覺到過去的經歷,記得你曾經做過的夢麼?在那個花園,那個女孩?

M4A1:那是我的過去?

清澈的聲音:雖然還不是很清晰,但我相信我們的過去都可以從中獲得答案。

如果我對自己能明白得更多,也許能發揮出更多力量來幫助你。

M4A1:……是麼。

清澈的聲音:即使你否認我,你也明白你自己內心深處最想要的是什麼。

你和她們不一樣,M4。
對於你來說……擁有過去,你才能獲得未來。

M4A1:我的未來……?

清澈的聲音:(連接核心時如此巨大的信息負荷甚至沒能讓她察覺到……果然她是被選中的人形麼。)

……安全屋內。

AK12:……以上就是之前發生的事情的詳情。

總結一下,就是——
M4A1和AR15會合,成功奪回了「梭魚」節點核心。
M16拋棄了「梭魚」節點核心,和剩餘的鐵血一起逃離了現場。
和格里芬交戰的「法官」,在M16撤離的同時,她也跑了。

安潔莉婭:鐵血就這麼放棄了節點核心嗎……有點可疑。

節點現在的狀況呢?

AN94:剛剛和AR15聯絡完畢。

她和M4A1,還有格里芬那位指揮官的剩餘部隊一起在守衛節點核心。

安潔莉婭:這樣啊……

雖然和原來的計劃有些變化,現在就摧毀這個節點核心吧。

……通訊接入。

K:你們應該已經奪回了梭魚節點吧?

安潔莉婭:嗯,如你所願。

現在我們正準備炸毀它。

K:計劃改變了,安潔。

不要炸毀梭魚節點,將它運到我的手裏。

安潔莉婭:什麼?!

K:「梭魚」節點將由安全局回收。

安潔莉婭:我拒絕。

按照以前的計劃,節點不能落入任何一方手中。
我必須將它毀掉。

K:你只需要按命令辦事就好。

安潔莉婭:叛徒是不需要遵守你的命令的。

K:那麼你就和格里芬開戰吧。

那位指揮官正在按照我的命令,帶着他的人形們守護梭魚節點。
將格里芬打倒,你就能如願以償了。

安潔莉婭:……你!你認為格里芬會受你的擺佈麼!

K:當然會。

就算那位指揮官不願意,格里芬的基地也在安全局的控制之下,該怎麼選擇我想無論是誰都不會猶豫吧。

安潔莉婭:…………嘖。

K:認清自己的立場吧,安潔。

不要忘記你的使命到底是什麼。

安潔莉婭:…………

K:我期待着你向我報告好消息。

……通訊中斷。

安潔莉婭:可惡的傢伙……

AK12:那,現在要怎麼辦?

安潔莉婭:按照他說的做。

AK12:這樣真的好嗎?

你看起來很不情願呢。

安潔莉婭:我們做的事情,有幾次是完全心甘情願的?

這次就暫且忍耐吧……
你和AN94現在就出發,去格里芬那邊交接節點的事情。
K會提前和指揮官說明情況的。

AK12:明白,我們這就出發。

安潔莉婭:竟然要留下「梭魚」節點,安全局那邊到底在做什麼?

這次的整個事件和時候的動向……一切都太不對勁了。

安潔莉婭:K,如果你以為「忤逆」真的會那麼容易任人擺佈的話……

那就大錯特錯了。
真是的……您現在的表情也太放鬆了吧?
我知道這幾天是挺折騰的,而且最後結果還算不錯,我們救下了大使,阻止了帕拉蒂斯的行動,順便還回收了這個……大鐵球……
但是考慮到現在的形勢,您是不是……還忘了什麼……
……當然是ELID感染者啊!那些喪屍,有好多好多還在城裏晃悠啊!
另外1小時前,當地軍方已經將民眾疏散到安全區域了,所以現在這裏就剩下我們了!
而且由於剛才混亂的鬧劇,大量感染者都被吸引過來了呢,撤退行動也許會很棘手……
不過指揮官,「生存」,一直以來都是我們的強項吧?
這次也一樣,指揮官,我們相信你,請帶領大家離開這裏,然後好好慶祝這次落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