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拿撒勒的耶穌的膚色很可能比我們想像的還要深,就像今天中東人普遍具有的橄欖色皮膚一樣。普林斯頓大學聖經學者詹姆斯·查爾斯沃思(James Charlesworth)甚至說耶穌「很可能是深棕色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最早對成年耶穌外觀的描寫顯示,耶穌有「東方人的特徵」和棕色的膚色。 但到了六世紀,ㄧ些拜占庭藝術家開始將耶穌描繪成白皮膚、留著鬍子,以及中分的髮型。這個形象自此成了大眾認知的標準。
在殖民主義時代,西歐在很大程度上向全世界輸出白人基督形象,而白人耶穌往往也塑造了基督徒理解耶穌的事工和使命的方式。19世紀一些基督徒急於為奴隸制的殘酷辯護,竭盡所能地將耶穌描繪成白人。他們否定了耶穌真實的身份——一名深膚色、被壓迫的少數群體,奴隸主們能更容易地合理化主奴等級制度(master-slave hierarchy),忘記耶穌的事工在於釋放被壓迫的人(路加福音4:18)。
身為一個猶太人,耶穌在羅馬帝國屬於少數民族。在帝國統治下的許多城市裡,猶太人被羅馬人、希臘人和其他族群邊緣化。嬰兒時期的耶穌是當時的統治者授權下的嬰兒屠殺的主要目標,祂成為逃往埃及的難民,成年後又面臨羅馬稅吏的剝削。在耶穌的一生中,祂深知身為一個文化、宗教和人生經歷被當權者邊緣化的民族成員所遭遇的痛苦。
正因耶穌屬於少數民族,我們必須重新評估耶穌的身份,以及在完成使命時的耶穌與什麼樣的人最有所共鳴。當處於社會外圍的邊緣人聚集在一起時,耶穌就在他們中間——不僅因耶穌和他們傳道,更是因為祂就是他們其中一員。身為一個少數民族,耶穌不僅關心那些在羅馬統治下被「合法」暴力以待的人,祂本身也是這些暴力的受害者;耶穌不僅關心難民,祂自己也曾是難民;耶穌不僅關心貧窮的人,祂就是窮人。對耶穌而言,服事意味著從內部了解社會裡最被邊緣化的人群的痛苦。
為了在耶穌今日的事工使命中跟隨祂,我們往往必須選擇一種基於團結的愛。許多帶著善意的基督徒跨越社會差距傳福音,但白人在向有色人種傳福音時,卻有可能並未真正的視他們為與自己同等的人;高收入人士雖會服事低收入人士,卻可能對他們的日常生活了解甚少。耶穌的種族身份和社會地位要求我們不僅要服事被邊緣化的人群,還要像耶穌與他們站在一起那樣,和他們站在一起。
要做到這一點,需要我們視歐洲文化以外的其他文化觀點和風俗為有價值且寶貴的、去聆聽那些被邊緣化的人,用我們的言語和行動表明,屬靈上和社會上的解放皆是福音的核心。
但在那之前的第一步是,那些仍然認為基督是個白人的人必須捫心自問,他們是否能夠,並願意敬拜一位有著深色膚色的耶穌?
克里斯蒂娜·克利夫蘭(Christena Cleveland)是杜克大學神學院的和解實踐方面的副教授。
翻譯:吳京寧 / 校編: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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