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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鹰乐队:回望漫漫长路

第一财经日报 2013-06-27 01:22:00

责编:群硕系统 举报

“事先声明,我们从没有解散,我们只是休了一个14年的长假。”

格伦·弗莱(Glenn Frey)说这话时是1994年的4月。他和几位老友站在MTV台录影棚的舞台上录像,《加州旅馆》、《亡命之徒》、《放轻松》等一首首老歌被步入中年的老鹰乐队演绎出来,最终集结成 “新歌+现场精选”专辑《冰封地狱》(Hell Freezes Over)。而老鹰们上一次公开亮相表演,还是1980年7月31日。

如果让中国歌迷来导演一部回忆老鹰乐队的纪录片,剧本大概会由此开始。人们在《冰封地狱》的VCD里记住了沙哑嗓音的鼓手兼主唱唐·亨利(Don Henley),记住了话多的灵魂人物格伦·弗莱(Glenn Frey),记住了“低沉演奏,高亢吟唱”的贝司手蒂莫西·B.施密特(Timothy B. Schmit),还有一对技艺高超的吉他手,沉默的唐·菲尔德(Don Felder)和当众抹泪的性情中人乔·沃什(Joe Walsh)。在中国,不插电版的《加州旅馆》成了音响商场的首选试音碟,《爱让我们存在》和《龙舌兰日出》成了英语课堂上的讲读材料,《生活快行道》的前奏连复段,则成了年轻吉他手练习模仿的范本。

然而在乐队2013年发行的纪录片《老鹰乐队史:一支美国乐队的故事》(History of the Eagles: The Story of An American Band)中,这只是诸多往事中的一小段。纪录片的开篇,是在乐队真正的鼎盛时期——1977年时,五位老鹰成员面对镜头,谈起做明星的“高处不胜寒”。

“成名之后,人们先是给你贴上一堆标签……然后你就得疲于奔命地活着,努力配得上这些标签。然后你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然后……我也忘了还有什么了。”乔·沃什感叹说。唐·亨利也说出自己的焦虑:“最让我们感觉忐忑的事情莫过于灵感枯竭。如果我们枯竭了,什么都写不出来,那就麻烦了……不过截止到现在都不错。”

“超越极限”

纪录片从格伦·弗莱和唐·亨利的童年时代讲起,首先回顾了上世纪60年代洛杉矶的民谣盛世。老鹰乐队的雏形,来自彼时洛杉矶音乐圈里的“女神”琳达·朗丝苔特(Linda Ronstadt)的伴奏乐队。他们继承了西部民谣、兰草和乡村音乐的精髓,形成了自成一派的“乡村流行摇滚”风格。很多乐迷一直抱怨老鹰“不够摇滚”,乐队初创期的制作人格林·约翰斯(Glyn Johns)也这么认为——他心中的标杆是自己之前的客户“齐柏林飞艇”。在被老鹰美妙的和声所打动之前,他根本就没想给这几个毛头小伙制作专辑。

此后如鱼得水的老鹰开始了更“摇滚”的转型之路——新制作人、新吉他手,更锋利的音色,更放荡的摇滚明星生活。姑娘,啤酒和大麻成了每个巡演夜晚的“第三次返场”。虽然亨利和弗莱并不喜欢花天酒地,但他们的虚荣心却同样享受着放纵所带来的光环——自大,狂放,毫无顾忌,这是公众和媒体为摇滚明星贴上的标签,反映出的恰是人们内心中期望的明星梦。

也许恰是黑暗的生活才酝酿出才思泉涌的创作,1976年的《加州旅馆》成为了流行音乐史上最重要的作品之一。拜金又多情的女孩、夏夜的热舞、自我放逐的表白和“永世不得脱身”的宿命感,这首看似有所隐含的7分钟单曲成就了自己的神话。人们从其唱片封套上看出莫须有的意象,而亨利给出的解读却简单明了:“这只是一段旅程,从纯真到世故的旅程。”

这也是老鹰们所切身经历的旅程。此时乐队内部纷争四起,贝司手兰迪·迈斯纳(Randy Meisner)在漫长的巡演中变得厌倦;菲尔德拉拢沃什和自己结盟。接替迈斯纳的蒂莫西·施密特一针见血:“我对他们的矛盾有所耳闻,加入乐队的确是一次冒险。可在我看来,所有的摇滚乐队,无时无刻不处在分崩离析的边缘。”

成员关系紧张,滥用毒品,生活的倦怠让创作变得艰难。在录音室里,制作人西姆齐克干脆把单曲《漫长旅程(The Long Run)》称为“漫长的那首(The Long One)”。“你工作,工作,夜以继日,登上人生巅峰,接下来互相争执,互不相让,‘我说了算’,‘你算个屁’,生活就变成了这副样子。”他这样回忆。《漫长旅程》专辑里的作品自始至终大都重复着相同的吉他连复段,如果不是靠音量渐弱来收尾,仿佛几个人会一直这样僵持下去。

“冰封地狱”

亨利所言的“纯真”一直到上世纪80年代末才结束。1989年的专辑《最后的纯真》让他走上了单飞的巅峰;弗莱也一直有热门单曲,他们将老鹰保留在大众的视野里。很多人期待乐队重组,但对于正在重新享受工作的两位“独裁者”而言,重回老鹰和自讨苦吃没什么区别:“坚决不可能,除非地狱结冰。”

可随着时间推移,积怨还是慢慢被抹平了。乐队经理厄尔文·阿佐夫在一个翻唱老鹰作品的慈善项目中,把几个成员拉到了纳什维尔,为乡村歌手崔维斯·特力特翻唱《放轻松》的音乐录影带客串。“布景里有一个小舞台,我们都拿着乐器假装演奏。我当时就对他们说,‘伙计们,来嘛!’”施密特这样回忆,“我们拥有那么多值得分享的经历……而我只记得我们多么由衷地彼此欣赏,只记得我们曾经多么开心。”

重组计划就这样被启动了。只是一切也没有“一笑泯恩仇”那样美好。乐队的新分成方案(弗莱和亨利的分成高于其他成员)并没有被菲尔德接受。作为仅次于弗莱和亨利的乐队元老、“老鹰有限公司”的三个合伙人之一,他最终在2000年被乐队开除——在亨利口中,他是“贪得无厌”的逐利者。但一直默默为乐队保驾护航的阿佐夫却说了一句“公道话”:“菲尔德想要的其实是理想主义状态下的乐队。说白了就是要在写歌、演唱、表演、分成等事务上完全平均分配……只可惜,乐队并不是嬉皮公社。”

菲尔德在片中按捺不住哽咽着告别,堪称全片最让观众动容的泪点。“我们不是那种可以坐下喝喝啤酒叙叙旧的朋友……这让我很伤心。不只是因为无法再与乔合奏了。我很想念这些伙计们,但是我更加怀念的,是友谊和音乐……就这样吧。”

然后他起身离开了镜头。

“漫漫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