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启功先生是清雍正帝第九代孙,但是他多次强调自己姓启,名功。不姓 “爱新觉罗”,也不姓“金”。有轶事记录:凡是给先生署名“爱新觉罗·启功”的来信,都一律不拆,按原址退回,并附上“查无此人”。因“觉罗”是语尾,不是姓,是后人改加而成, “觉罗”带有宗室意思,在清朝灭亡之后,强调“觉罗”,毫无意义。满语“爱新”,是汉语“金”的意思,有些“爱新”氏在民族融合的过程中,早早改姓“金”,但启功先生这支一直没改。清朝灭亡后,按照袁世凯清室优待条件,所有“爱新氏”都改姓“金”, 但启功先生家上上下下都十分痛恨袁世凯不讲信誉。启功祖父毓隆老先生在临终前有遗嘱,其一就是“你绝不许姓金,你要是姓了金就不是我的孙子”,启功谨记遗命,不能违背祖训。
启功先生祖辈,皆能翰墨丹青,在“家事”一章,收录了八世祖弘昼、高祖载崇、曾祖溥良、祖父毓隆、父亲恒同以及外曾祖赛尚阿的书画作品,可见先生家学深厚。
本章节收录的绘画中,有两幅蛙图。一是王雪涛所绘《蟾蜍》,一是陈佩秋所绘《双蛙图》。蛙是启功先生尤为喜爱的题材。启功先生有“蛤蟆禅”印,常钤作品之上。1994年3月,《启功絮语》出版时,先生选取东瀛《鸟兽人物戏画》一节,上绘蟾蜍坐于方几之上,“蛤蟆禅”喻无更多本领,只此一跳,可见先生谦逊如此。
启功和谢稚柳先生相识在20世纪50年代之初,时《石渠宝笈》所载古代书画散落于市。郑振铎先生任文化部文物局局长,王冶秋先生任副局长,共同组织有鉴定学识的人力进行甄别选购。参与其事者有局内张珩先生、上海博物馆谢稚柳先生、浙江省博物馆朱家济先生和北京师范大学启功先生。启功先生年过四十,颇好戏谑,谢稚柳先生长启功先生两岁,爽直坦率,尤相投契。谢公体胖腹鼓,元白相形瘦削,每互诵宋人谐诗“蛙翻白出阔,蚓死紫之长”两句以相嘲笑,谢属“蛙翻”,功属“蚓死”,二人雅号在文物局中传为笑谈。一日黄苗子先生求陈夫人画,竟得一幅,为双蛙并列。王世襄先生既为题咏,元白亦填《南乡子》词一首,后启功先生亦求陈夫人再画二蛙,又重书《南乡子》旧作,再请诸老题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