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由中国国家话剧院出品,王晓鹰导演的世界经典剧作《红色》亮相大凉山国际戏剧节。演出前,陈明昊、刘端端两位演员还在紧锣密鼓地排练,尽管这部剧创排六年了,但两位演员从台词、走位到人物情感的表达,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本次演绎又会给我们带来哪些新的惊喜呢?
每次开始演出前,陈明昊都会异常忙碌,总要提前几天到剧场转转。从舞台搭建到和演出内容、道具相关的一切工作,他都要亲自参与。
话剧《红色》马克·罗斯科扮演者 陈明昊: 他离我还是挺有距离的,不是一个具体的人,他是一团气,他是一种哲学思想,他是对艺术的一种态度。
陈明昊口中的他,指的是美国抽象派画家马克·罗斯科。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历经近一个世纪的现代艺术的发展,抽象思维在西方艺术地位已经足够稳固,一批美国的艺术家开始探讨用简单的语言去表达复杂情绪内容的可行性。由此开创了两种新的绘画技法:一种是喷溅式的行动绘画,还有一种就是罗斯科的大型色块艺术。
看罗斯科的画,完全不用考虑颜色,形状以及构成,只需要用心去感受情绪本身。色彩之间的相互关系因为长方形空间而起作用,不清晰的交界处隐隐地藏住很多耐人寻味的东西,以此唤起人类潜藏的热情、恐惧、悲哀,以及对永恒和神秘的追求。
话剧《红色》马克·罗斯科扮演者 陈明昊: 我见过他的那个画。就是他有一种动物内脏那种血的红色,非常残酷。就是人在一个环境里边,他有一种求生欲,有一种和这个画独处的感觉。
悲剧性,是陈明昊观看罗斯科画作时的第一感受,也是他决心挑战这部作品的重要原因。发源于古希腊的戏剧,诞生了人类历史上迄今为止从未被超越的第一座艺术高峰,而悲剧,则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希腊悲剧精神中人与自然、个体与群体之间的冲突,正是人的基本生存状态的写照。也因此,罗斯科的作品以及他的人生经历,恰如其分地生成了陈明昊所理解的戏剧表达。
2014年,陈明昊与演员刘端端共同参与排演中文版话剧《红色》。从隔绝、冷漠到真诚从而进行激烈的苏格拉底式的对话,扎实独特的表演方式和内在冲突奔涌的生命力将罗斯科对艺术的偏执与坚持展现得淋漓尽致。
话剧《红色》坎扮演者 刘端端: 我在剧中饰演的就是一个年轻的画家,他有满腔热血,满怀希望,满怀梦想走进了一个万人敬仰艺术家的画室想展开一份报复性的,想向艺术家证明自己,到了最后一次次被艺术家捶打,一次次被艺术家虐,最后慢慢地两个人相处两年的成长过程,让他看到艺术该有的残酷的样子。
残酷,是艺术现实的天然属性。让作品不带预设的自由生长,这对于热衷于追求“喧哗”和“享受”的人性而言,显然是极深的束缚。 1970年2月25日,马克·罗斯科的9幅西格拉姆壁画在伦敦泰特现代艺术馆首展,就在几小时前,画家本人却被发现自杀在纽约的画室,那年,罗斯科66岁。
艺术家就该贫穷,这是罗斯科给出的定义。然而有关这一问题的讨论直到今天从未间断过。话剧《红色》讲述的正是马克·罗斯科受邀为“四季大饭店”的餐厅作画,并雇用想成为画家的“小工”坎作助理的一段故事。二人在创作中真诚对话,彼此碰撞,最终罗斯科毅然退还了天价报酬,避免了让自己的艺术沦为豪门饭店的室内装饰,同时“解雇”了坎,让其走向外面的世界。而关于两人探讨的核心议题——艺术家如何选择并追求自己的真理,在剧中饰演罗斯科本人的陈明昊也给出了自己的理解。
话剧《红色》马克·罗斯科扮演者 陈明昊: 我觉得艺术家最重要的是真诚,就是你感觉到了什么,然后你想表达什么。我没去想更多的,就说还原于真实的罗斯科。就像艺术一样,他跟你有关系的,一定是你自己有感觉,你自己能够认知到的。
在一气呵成的90分钟里,在展现罗斯科悲剧命运的艺术人格以及艺术家在严肃艺术与商业娱乐、艺术追求与金钱社会中的抉择与困境之外,罗斯科与坎在雇主小工、师徒、父子、同行等多重角色的交织中不断碰撞。
话剧《红色》坎扮演者 刘端端: 他其实来到这个地方他已经潜移默化的把罗斯科当成是父亲,把这个画室当成是家了,我们这版可能更重要的方面不是在画,我们更重要的方面是谈情感,对于我来说,我更希望它不光是一个艺术,它也是一个有人情味的东西。
话剧《红色》导演 王晓鹰: 《红色》其实它讲的并不是颜色本身,它是一个深入地去探讨人丰富、复杂的这种生命历程和生命感受的一个作品。一个真正的艺术品其实在讲人本身,它相对的有一些社会意义和社会属性跟我们今天商业社会的发展也是有一些呼应的。在这样一种纷纭复杂的这种社会生活当中,你需要坚持你自己的这种价值观,你需要坚持你自己艺术的梦想。
红色是生命的红色,是罗斯科内心深处对艺术的虔诚与执着。在罗斯科的心中,艺术是神圣的,是像远古时期那样人的生命的外在显现与自然宣泄,容不下丝毫世俗的存在。然而,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艺术世俗化在当代社会中逐渐成为一个尖锐且非常普遍的问题。愿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罗斯科,愿每个人都能成为自己的坎,直面虚伪,心怀梦想,勇敢燃烧。(总台央视记者 李雅倩 郭悦 邓荣)
(编辑 万宣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