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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区别,但整体差异不大,互通没有明显障碍。尤其在90年代以后,随着韩国影响力的扩展,原本一些韩语中特有的表达,也随着各种媒介广泛传播,逐渐被各地朝鲜语使用者所熟悉。这情况有点类似于国内汉语普通话和马来西亚华语的关系,虽然很多事物在国内的说法和在马来西亚的说法不同,但由于媒体网络的紧密关联,马来西亚华人一般都能听懂我们的普通话,并且能用我们容易听懂的方式来和我们沟通。
语音差异
日常口语中的语音差异,主要是根据历史上的方言片区,而不是现代的政区国界来分布。
一般会将朝鲜语分为六个方言片区:
- 西北方言/서북 방언 :又称平安道方言,分布在包括平壤在内的很多地区。辽宁东部一些地区的朝鲜语也接近西北方言。
- 东北方言/동북 방언 :又称咸镜道方言。分布范围包括吉林延边、黑龙江牡丹江等地区,是中国境内使用人数最多的朝鲜语方言。
- 中部方言/중부 방언 :分布在旧时京畿道、江原道、忠清道范围的地区,在山东省东部也有零散分布。中部方言内部各种次方言间有较明显差异。韩国的首尔、仁川,朝鲜开城都在此范围,南北方的标准语/文化语都是以中部方言下的京畿道方言为基础形成。
- 西南方言/서남 방언 :又称全罗道方言,主要分布在旧时属全罗道的地区。
- 东南方言/동남 방언 :又称庆尚道方言,主要分布在包括釜山在内,旧时属庆尚道的地区。是保留了“声调(类似日语的音高重音)”的朝鲜语方言。
西南、东南方言在中国境内也有零散分布
- 济州语/제주어 :又称济州方言,分布在济州岛,与其它方言差异较大。
中国境内的延边、牡丹江、丹东等朝鲜族集中分布的地区,语音更接近朝鲜半岛北部的方言(但不同于朝鲜的“文化语”),例如ㅈ、ㅊ、ㅉ常会变成ㄷ、ㅌ、ㄸ,保留有元音/i/和ㄴ后的半元音/j/。
词汇差异
相比于语音特征分布的交错复杂,词汇尤其是书面词汇的使用习惯,是韩国、朝鲜以及中国境内朝鲜语最明显的差别。
例如“小学”,韩国人一般说초등학교(初等学校),朝鲜人一般说소학교(小学校)。
相比于韩语和中国境内的朝鲜语,北朝鲜使用更多固有语素来构词,
例如“洪水”,韩国人和中国境内的朝鲜族都会说홍수(洪水),而朝鲜人说큰물(大+水)。
很多在韩语中直接借用外来词来表达的概念,朝鲜语也用固有语素、汉字语素以及早期外来语素重新构词,例如:
- 焦糖,韩语使用캐러멜(来自英语caramel),朝鲜语使用기름사탕(油-砂糖)
- 汉堡,韩语使用햄버거(来自英语hamburger),朝鲜语使用고기겹빵(肉-面包)
即使南北方都采用外来词的,也有些词借入途径各异,例如:
- 波兰,韩语是폴란드(来自英语Poland);朝鲜语是뽈스까(来自波兰语Polska)
- 能源,韩语是에너지(来自英语energy);朝鲜语是에네르기(来自德语Energie)
- 杯,韩语是컵(来自英语cup);朝鲜语是고뿌(来自经由日语コップ借入的荷兰语kop)
有些词,韩国和朝鲜以不同形式借用外来语,中国朝鲜族借用汉语。例如韩语的컴퓨터(来自英语computer),对应朝鲜语的콤퓨터(来自英语computer),而中国朝鲜族常说成뗀노(来自汉语“电脑”)。
规范差异
韩国标准语和朝鲜文化语虽然都以京畿道方言为基础,但在发音和书写规范上还是有些系统性的区别。
比如分字规则不同
- 一个,韩语写作한 개(隔空),朝鲜语写作한개(连写)
- 我的东西,韩语写作내 것(隔空),朝鲜语写作내것(连写)
比如,语素组合成新词时,韩语发音和书写都会加上收音ᆺ,而朝鲜语书写时不加
- 数字,韩语写作숫자,朝鲜语写作수자
- 筷子,韩语写作젓가락,朝鲜语写作저가락
- 树叶,韩语写作나뭇잎,朝鲜语写作나무잎
再如,对于汉字词,以下规则只适用于韩语
- ㄴㄴ相碰会变成ㄹㄹ,例如朝鲜语곤난(困难)在韩语中是곤란
- 头音ㄴ碰到含/i/的元音会脱落,例如朝鲜语녀자(女子)在韩语中是여자
- 头音ㄹ碰到不含/i/的元音会变为ㄴ,例如朝鲜语로동(劳动)在韩语中是노동
- 头音ㄹ碰到含/i/的元音还是会脱落,例如朝鲜语료리(料理)在韩语中是요리
综合来看,例如“护照”在朝鲜语中是려권(旅券),在韩语中变成了여권,这里体现的是规范差异;而中国朝鲜族常会说成후조(护照),这里体现的是词汇差异。
此外,在字母名称和排序,词尾变化发音和书写规则,词语搭配习惯等方面,还有很多细节上的差别,但大多不太妨碍沟通,就不再逐一展开了。
延伸阅读:
近代的朝鲜战争爆发后,朝鲜半岛分成两个国家,一边实行对外开放政策,一边实行“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朝鲜语和韩语也向着不同的方向发展。经过60多年的分裂,同样的两边的语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些词语的含义在朝鲜和韩国截然不同。
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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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바쁘다"在韩语里是很忙的意思,在朝鲜却是“竞争力不强,处境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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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안됐습니다"在韩语里是“不行”,用于拒绝别人请求,但在朝鲜却是“对不起”,道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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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미제”在朝鲜是“美帝”,在韩国则是“美国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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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아가씨”在韩国指的是“年轻姑娘”,在朝鲜的含义却是“封建社会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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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동무”原本是“朋友”的意思,自从朝鲜人用它来互称“同志”后,韩国人就不用这个词了。
朝鲜语和韩语出现重大差异的原因之一是, 朝鲜以“净化语言”为由清除了大量汉字 ,造词时,倾向于使用固有词来创造新的词汇,固有词造不出来了,才会使用汉字词来辅助。相反, 韩国对于外来词很宽容 ,倾向于用韩语的音来标注新的词汇,这使得韩语中的外来语越来越多。
比如:
- 服务: 朝봉사(奉侍) 韩서비스(service)
- 减肥: 朝살까기(削肉) 韩다이어트(diet)
- 可乐: 朝코코아 탄산 단물(可可碳酸糖水) 韩콜라(Cola)
- 网吧: 朝첨단기술봉사소(尖端技术奉仕所) 韩PC방(PC房)
- 网民: 朝망시민(网市民) 韩네티즌(netizen)
不过,目前韩语和朝鲜语的句子结构和基本词汇还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所以两国人民还是能基本理解对方说的话。但如果放任不管,语言的差异将会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