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证明:什么时代出什么人物,历史也证明不同时代有不同的圣人在教会中出现。
圣女大德兰,圣女小德兰和真福德兰修女是三位成长在完全不同时代的圣女,而不同的时代,造就了那个时代所需要的与众不同的圣女。我们不妨透过时代背景去认识,为普世教会甚至整个世界所敬仰的圣女。凡是圣人,都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榜样,即使世界充满罪恶,圣人、圣女照样散发出圣德的馨香,让人们看到希望,这是上天对世人大爱的又一种眷顾。
一、女圣师与改革者
圣女大德兰是加尔默罗修会再创者。西班牙人,生于1515年,卒于1582年。这是16世纪中一段比较平静的年代。德兰自小有修道的想法,她喜欢一个人在室内静坐默想,在“耶稣与撒马黎亚妇女井边谈话”的油画前默祷。她读了圣热罗尼莫的书信,决定出家修道而父亲竭力反对,她私自加入加而默罗修会,意志十分坚定,父亲只好让步。
加尔默罗修会是隐修式的修会,生活比较单一,祈祷和劳作,住与食十分简单,如没有圣召,没有毅力,难以坚持。圣女初入修会在神修上并无进展,以后读了圣奥斯定的《忏悔录》才开始长进,能够在祈祷中与天主结合,感到神乐神慰。在修会中每个修女皆可以选择一位司铎作她的神师。神师是灵修的导师,指点迷津,使修德立功在正道上不断提升。一般只有德高望重的神父才能担任。德兰有赖于一位好神师的指导,走出了一条适合自己的灵修之路。神师要求她把自己的心路历程写出来,让大家分享。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她大胆尝试,在几年中她写成了《纯全的道路》、《内心的堡垒》和《基础》,她从不同于古代圣人的路径,畅述与天主的心灵默契。对修女,对信者都有所启发。在神学上也独辟蹊径,有所创见,为此教会奉她为圣师,这在女圣人中极为少见。
圣女也是一位创业者,她深感加尔默罗修会比较松散,必须另立一套制度,从严治会,制订新会规。她的创见遭到守旧的人反对。在德兰治下,有一座女修会是一位亲王捐建的,亲王死后,妻子愿去修院度过余生。她提出以贵族身份享受特权,不必遵守某些会规。德兰立即让修女迁出,退回荘园,以此表明:修会会规的严肃性。这件事震动很大,反而促成了她改革的成功。
圣女并非只是温良恭俭让,唯唯诺诺,圣女不是“小女人”,而是天主事业的创业者,在原则问题上当仁不让。德兰的行事风格,对于那个时代懒散、安于现状、平庸、无所作为的教会中某些团体和人士无异是一种警示。
当时,教宗圣庇护五世派代表视察各地修会,进行雷厉风行的改革,教宗代表派她去一座修院当院长进行改革,修女们有抵触情绪,德兰对大家说:“耶稣派我到这里来,我知道自己不能胜任,我是来为你们众人服务的”。这谦卑自下的态度,改变了修女对她的看法,改革顺利进行。
德兰老了,在临终时要进行终傅圣事。这是教会对临终者最大的关怀,现在已经普及于文明社会称为“临终关怀”是“人文关怀”的一个方面。德兰领受圣事后,深感心灵平安,感慨地说:“我主,我们会面的时候到了”。
德兰1582年安息主怀,1622 荣立圣品。
二、走在爱的神婴小道上
为世人所敬爱的小德兰是一位非常独特的圣女。
小德兰1873年元月出生在法国里修一个热心的家庭中,母亲早亡,在父亲爱的关照下长大,被称为家里的小皇后。她从小就立志像姐姐一样当圣衣会修女。15岁随父去罗马朝圣,大胆地向教宗良十三提出允许她加入加尔默罗圣衣会,由于她的坚持,最后如愿以偿,成为一名最年轻的修女。小德兰在修院中生活劳作与祈祷,别人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她谦卑地,认真地,做修会安排她做的一切工作,包括体力活,粗活。
但她心灵的经历则非同一般。她进入隐修院不久,有一位新婚不久的姐姐来探望,姐姐带着幸福的心情详述新婚的甜蜜,小德兰祝贺姐姐生活幸福,但不为所动。她说:“我爱耶稣要胜过人间所有的爱”。在修院中同样也受到世俗中社会思潮的影响,大约有三个月的时间,小德兰感到天主的声音,耶稣的召唤完全听不到了,心灵一片黑暗,而这黑暗似乎遥遥无期,祈祷的路也似乎断了,平日里每当她遇到挫折总有内心的声音予以慰藉,而如今泉水枯了,她不明白这究竟为什么?但她以坚定的信德等待着天主的声音,直到安慰的清泉又向她的灵魂倾注。此时,她回首那黑暗的三个月还有后怕,圣人在灵修的道路上总是会受到不同于别人的磨练,这是她们提高神修境界的必由之路。
圣女与中国的关系特别亲近,中国教友特别敬仰小德兰,在小德兰封圣后,各地小德兰教堂林立,女孩洗礼时喜欢用小德兰为洗名。在中国传教的法藉神父经常与小德兰通信,小德兰熟知他们在中国的生活与处境,“为在华传教士祈祷”成为小德兰每日必行的功课,她的许多小补赎也是为中国做的。
小德兰作为一个最普通的小人物,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修女,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功劳,能成为一个让普世教会亿万基督徒以及其他社会人士所颂扬,敬仰的人物,为什么?
小德兰下功夫在圣经上找到,并无条件的选择了做一个“在上主面前和世人中最小的”角色,这一自觉的,彻底的谦卑,使她在修院生活中踏踏实实去实行上主的旨意,事大事小她不管,她不计较,她心中唯有一条,她的一切,一言一行,甚至修女之间性格差别所引起的小小误会,一切的一切只是为爱耶稣,为耶稣而生活。小德兰是一个没有城府,天真,纯洁,灵魂透明的女孩。在上主眼中她就是圣经上称道的:“谁不像小孩,谁不能入天国”的小孩,她是带着非常纯洁的爱,充满着喜悦的信心去扣天国的门,耶稣伸开双手欢迎她。
她自己称为“婴孩耶稣小德兰”,表明她愿意自己像婴孩耶稣一样,婴孩耶稣是她的至爱,是她的榜样,她以自己短暂的一生,来实现她的诺言。她与上主的距离比任何人更近,她没有大功大德,唯有纯洁的爱,她的爱之路被称为“神婴小道”。
自从有了小德兰,人们就明白一个朴素的真理,原来人人皆可以成为圣人。圣人不一定是大人物,要作大贡献,成大事业。圣人就是爱主,主也爱他的人,就这么简单,你做的一切,世人可以不知道,只要主知道就行。
这一切皆是她受命于院长姆姆而写的《灵心小史》公开出版以后的事。中国的学者马相伯、吴经熊和作家苏雪林都在不同时间翻译或评述这本书,《灵心小史》被译成各种文字,她的修院收到世界各地,尤其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士兵的无数信件,这些信件热忱歌颂小德兰,不少人表示:小德兰使他从污浊的生活中争脱罪恶的锁链,获得了自由,从新回到天主那里。
这是大众的时代,把圣人视为高不可攀的时代已经过去,小德兰成为大众的朋友,众人的圣人,一个不平凡的“平凡而又谦逊纯洁的圣女”。她心中只有爱,象征这爱的是她手中的玫瑰花丛。如果你看到一张画,一位穿着会服套着头巾的小修女,手中捧着一丛玫瑰花,她就是小德兰。她在病中承诺,她会在天上把玫瑰花雨撒向人间。
她就是这样一位圣女,当她在地上,她的心在天上;当他在天上,她的心在地上,她始终关注着世上的芸芸众生。
三、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圣女
20世纪这短短一百年,是人类历史上变化最快的年代,科技日新月异,社会生产力突飞猛进,社会思潮一浪高过一浪。浪潮所及无论发展较快的民族或国家,或尚在较原始状态的民族或国家,都会受到巨大的冲击,社会的基本道德无例外地被动摇。即使具有丰富经验,巨大的文化沉淀,稳定的传统信仰,拥有全球亿万信仰者支持的圣教会,也同样不间断地受到冲击。身在宗徒继承者高位上的历代教宗,不得不以很大的精力处理好各类全球性与地区性的难题,务使诺厄方舟,在大风大浪中延着既定的航向前行。
印度德兰修女就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中,踏出一条特殊的路径,成就了一番光荣天主的事业。最关键的是她发现了社会存在巨大的缺口,即贫富悬殊的鸿沟。按理这样的鸿沟应有治国之方的大人物去思考如何处置。一个身材矮小,无财富,无学历,无背景的修女怎么敢于去捅这个马蜂窝?
上主的事业,总是出手不凡,令人看不透,摸不着。在心的呼唤下,德兰选中了印度,离开了原来的修女会,只身单人,闯到加尔各答的贫民区中。事情从无声无息开始,她的工作从每天祈祷开始,然后直接拜访最穷的棚户,直接以自己的手去挽救濒临死亡的流浪汉,她的每一天是在空气污浊,环境脏乱,周围不信任,不友好的目光中渡过。她认为要为穷人,首先自己要成为穷人,她吃最廉价的食物,穿最普通的衣服,住最不好的地方。总之,她周围的一切是被社会抛弃的人、地、事、物,是人们不屑一顾的生活死角。任何人不会到这种地方,从事这所谓的“事业”,而德兰的意志十分坚定。唯一支持他的力量来自信仰,她坚信她所做的一切是耶稣要她做的。她坚信在痛苦、贫穷、疾病中频死的人身上看到基督,因为他们的生命也是基督救赎的生灵之一。
德兰的事业,一开始就倍受争议,记者也出难题,人们也不支持,多数人冷眼相看,她自己也难受,但是她咬紧牙,坚持着,埋头苦干。经过半个世纪的奋斗,德兰修女的事业被世界上绝大多数人认同,并且从上层社会,总统,高官到底层百姓中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支持群体。这个群体中包括慈善家、记者、演员、王室贵族。按理,一件事只有被利益群体支持,其他人不会关心,而德兰的事业具有广泛的社会性,首先引起媒体关注,几十年地跟踪报导,在信息社会中,迅速被放大,于是一个矮小的、谦卑的老修女被“包装”成为一个特殊的名人,这种包装不是用金钱而用她的毅力,她的圣德,她的坚持。所有的人都看清,德兰不是做秀而且是全心地,一辈子地为社会底层人服务,她做的工作早已超过了一般人的慈善,不仅让饥饿的人有饭吃而是创造一个理念,穷人也有尊严,即使贫穷至死,也要求尊严地死。这样就把她的事业提升到普世价值的高度,她的事业是为人类的尊严面奋斗。
另外,二十世纪整个人类的困境,一切社会矛盾,社会动荡与战争都与贫富悬殊有直接和间接的关系。贫富矛盾无论在穷国富国,概莫例外地成为最令人头疼的大事。科技大发展而社会问题跟着愈加复杂。像印度这样人口众多的大国在上世纪是著名的穷国,但穷国中的富人却富可敌国,穷富之间形成了不可逾越的鸿沟。人们开始不相信德兰的工作对社会有什么益处,其后竟改变了观念,认可她对社会的贡献。她使富人来关注处于社会边缘的人们,她使富人的良知受到触动,加入到关心穷人的队伍中来,穷人的生存状态,被大量报导。如何解决贫苦问题被提到议事日程上来。而德兰仍然是一个最穷的修女,在物质上她穷到了底,而在精神上她升到高位。
还有,德兰一句名言,终于被人们认可:在穷人身上我看到了基督。而基督正是她几十年坚持下来的精神支持。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有人提名:德兰修女应获得诺贝尔奖金。这一提名被全票通过。她是唯一的没有争议的诺贝尔奖金得主,因为世界上没有第二个竞争对手,全世界只有一个德兰,这就是她的伟大。但是她更伟大的是现在世界上有7000多个德兰——她的追随者,还有数万名义工——她的支持者。
德兰修女已经在天国,而她的事业还在地上。穷人不再是一个听起来可厌的名字,而是与富人一样有尊严,有生命价值的人,穷人的人权应与富人一样受到维护,这就是今天人们的认识。这是社会可喜的进步,这是福音精神可喜的普及。
本文标题:
不同时代的三位德兰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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