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前传:犬戎破城占据镐京,诸侯勤王拥立宜臼
申侯进入城内,见宫中火起,忙引本国之兵入宫,一路扑灭。先将申后放出冷宫。巡到琼台,却不见幽王褒姒踪迹。有人指说:“已出北门去了。”申侯料定,幽王定是逃往骊山,慌忙追赶。在路上正迎着犬戎主,车马相凑,各问劳苦。
说及昏君已杀,申侯大惊曰:“孤初心只是想纠正君王昏庸,没想到竟成如此。后世不忠于君者,必以孤为口实啊!”申侯急令从人收殓幽王,按君王礼节下葬。犬戎主笑道:“国舅所为,妇人之仁也!”
申侯回到京师,安排筵席,款待犬戎主。国库中的宝玉,搬取一空,又敛聚金锭十车为赠礼,实指望犬戎满欲而归。谁想戎主把杀幽王一件事,自以为不世之功,人马盘踞京城,终日饮酒作乐,绝无还军归国之意。
百姓皆归怨申侯。申侯无可奈何,乃写密书三封,发人往三路诸侯处,约会勤王。
三路诸侯:北路晋侯姬仇,东路卫侯姬和,西路秦君赢开。又遣人到郑国,将郑伯友死难之事,报知世子掘突,教他起兵复仇。
郑世子掘突,年方二十三岁,生得身长八尺,英毅非常,一闻父亲战死,不胜哀愤,遂素袍编带,帅车三百乘,星夜奔驰而来。早有探马报知犬戎主,预作准备。掘突一到,便欲进兵。公子成谏曰:“我兵兼程而进,疲劳未息,宜深沟固垒,待诸侯兵集,然后合攻。此万全之策也。”掘突曰:“君父之仇,礼不反兵。况犬戎志骄意满,我以锐击之,往无不克,若待诸侯兵集,岂不慢了军心?”遂麾军直逼城下。
城上掩旗息鼓,全无动静。掘突大骂:“犬羊之贼,何不出城决一死战?”城上并不答应。掘突命令左右,准备攻城。忽闻丛林深处巨锣声响,一支军从后杀来。此乃犬戎主定计,预先埋伏在外。
掘突大惊,慌忙挺枪来战。城上巨锣声又起,城门大开,又有一支军杀出。掘突前有李丁,后有满也速,两下来攻,抵当不住,大败而走。戎兵追赶三十余里方回。
掘突收拾残兵,对公子成说:“孤不听卿言,以至失利。今请计将安出?”公子成说:“此去濮阳不远,卫侯老诚经事,何不投奔此处,郑卫合兵,可以得志。”掘突依言,吩咐往濮阳一路而来。约行二日,尘头起处,望见无数兵车,如墙而至。中间坐著一位诸侯,锦袍金带,苍颜白发,飘飘然有神仙之态。那位神仙般诸侯,正是卫武公姬和,时年已八十余岁。掘突停车高叫:“我是郑世子掘突。犬戎兵犯京师,吾父死于战场,我兵又败,特来求救。”卫武公拱手回答说:“世子放心。孤倾国勤王,闻秦晋之兵,不久亦当至。何忧犬羊哉?”
掘突让卫侯先行,拨转车辕,重回镐京,离京二十里,分两处下寨。教人打听秦晋二国起兵消息。探子报道:“西角上金鼓大呜,车声轰地,绣旗上大书‘秦’字。”卫武公说:“秦爵虽附庸,然习于戎俗,其兵勇悍善战,犬戎之所畏也。”言未毕,北路探子又报:“晋兵亦至,已于北门立寨。”卫武公大喜道:“二国兵来,大事济矣!”即遣人与秦晋二君相会。须臾之间,二君皆到武公营中,互相劳苦。
秦晋二君见掘突浑身素编,问:“此位何人?”卫武公答:“此郑世子也。”便将郑伯友死难与幽王被杀之事,叙述了一遍。二君叹息不已。卫武公说:“老夫年迈无识,只是因为臣子,义不容辞,勉力来此。扫荡腥擅,全仗上国。今计将安出?”秦襄公回答:“犬戎之志,在于剽掠女子金帛而已。彼谓我兵初至,必不提防。今夜三更,分兵东南北三路攻打,独缺西门,放他一条走路。却教郑世子伏兵彼处,候其出奔,从后掩击,必获全胜。”卫武公曰:“此计甚妙!”
再说,申侯在城中探知四国兵到,心中大喜。便与小周公密议“只等攻城,这里开门接应。”并劝犬戎主先将宝货金锭,派右先锋李丁分兵押送回国,以削其势;又教左先锋满也速,尽数领兵出城迎敌。犬戎主认作好话,一一听从。
满也速兵营驻于东门之外,正与卫国兵对垒,约会明日交战。不料三更之后,被卫国兵攻入大寨。满也速提刀上马,急来迎敌。怎奈戎兵四散乱窜,双拳两臂,撑持不住,只得一同奔走。三路诸侯呐喊攻城。
忽然,城门大开,三路军马一拥而入,毫无抵御。此乃申侯之计也。犬戎主在梦中惊觉,跨上战马,径出西城,随行不足数百人。又被郑世子掘突拦住厮杀。正在危急时,恰遇满也速收拾败兵来到,混战一场,方得脱身。
掘突不敢穷追,入城与诸侯相见,恰好天色大明。褒姒不及与犬戎随行,自缢而亡。
申侯大排筵席,款待四路诸侯。只见首席卫武公推桌而起,谓诸侯曰:“今日君亡国破,岂臣子饮酒之时?”众人齐声拱手而立:“某等愿受教训。”卫武公说:“国不可一日无君,今故太子在申,宜奉之以即王位。诸君以为如何?”秦襄公说:“君侯此言,乃文武成康之灵也。”世子掘突说:“小子身无寸功,迎立君王一事,愿效微劳,以成先司徒之志。”卫武公大喜,举爵劳之。遂于席上草成表章,备下法驾。各国皆欲以兵相助。掘突曰:“原非赴敌,安用多徒?只用本兵足矣。”申侯曰:“下国有车三百乘,愿为引导。”次日,掘突遂往申国,迎太子宜臼为王。
却说宜臼在申,终日纳闷,不知国舅此去,凶吉如何。忽报郑世子与国舅申侯,同诸侯连名表章,奉迎还京,心下倒吃了一惊。展开看时,乃知幽王已被犬戎所杀,父子之情,不觉放声大哭。掘突上奏道:“太子当以社稷为重,望早正大位,以安人心。”宜臼曰:“孤今将背负不孝之名于天下了!事已如此,只好起程。”
不一日,到了镐京。周公先驱入城,扫除宫殿。国舅申侯,引着卫、晋、秦三国诸侯,同郑世子,以及一班在朝文武,出城三十里迎接,卜定吉日进城。
宜臼见宫室残毁,凄然泪下。当下,先见了申侯,禀命过了。然后,服褒冕告庙,即王位,是为周平王。
平王升殿,众诸侯与百官朝贺已毕。平王宣申侯上殿道:“朕以废弃之人,获承宗祧,皆舅之力也。”进爵为申公。申侯辞曰:“赏罚不明,国政不清,镐京亡而复存,乃众诸侯勤王之功。臣不能禁止犬戎,获罪先王,臣当万死!怎敢领赏?”坚辞三次。周平王令复侯爵。卫武公又奏道:“褒姒母子恃宠乱伦,虢石父、尹球等欺君误国,虽则身死,均当追贬。”平王一一准奏。
卫侯和进爵为公,晋侯仇加封河内附庸之地。郑伯死于王事,赐谥为桓。世子掘突袭爵为伯,加封福田千顷。秦君原是附庸,加封秦伯,列于诸侯。小周公陋拜太宰之职。申王后尊为王太后。褒姒与伯服,俱废为庶人。
虢石父、尹球、祭公,念其先世有功,兼死于王事,止削其本身爵号,仍许子孙袭位。又出安民榜,抚慰京师被害百姓。
次日,诸侯谢恩,周平王再封卫侯为司徒,郑伯掘突为卿士,留朝与太宰陋一同辅政,惟申、晋二君,以本国迫近戎狄,拜辞而归。
申侯见郑伯掘突英毅非常,便将女儿嫁之为妻,是为武姜。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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