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立于新世纪之初的声音碎片已经走过了二十多个年头。上张专辑《没有鸟鸣,关上窗吧》是声音碎片时隔 11 年的“会晤”,从三十而立转眼到四十不惑,成员们将乐队停摆期间大量与“人到中年”有关的感悟倾注到了这张专辑里。三年后的《有限身 无穷念》,他们的表达依然严肃而真挚,不过这次的着力点,是对抗荒诞离奇的时代现实。 见证网络从起步到发达,也对其虚伪和空洞的一面有深深的体悟,反思数字时代的摇滚音乐人不在少数。前一年,崔健在《飞狗》写下“坐在电脑前,像一条狗/数字世界大草原,信息糊口”,这张专辑中的声音碎片也对此持批判态度:《电子荒野》用欢快的节奏来解构虚拟世界中的重重陷阱,“我们裸身在真人秀里/看似热闹非凡,其实徒有其表”,道出一片繁华景象中荒芜的本质。然而,面对无论是来自虚拟还是现实世界造成的迷茫,声音碎片并未气馁,而是动用“无穷念”——即思想和意志——进行反击和对抗:在《康小午的自由之心》中,他们通过虚构人物之口喊出对自由的渴望,在《野火》里肯定个人的能动性。 不仅是合成器的加入,曲风的融合与交汇、与重塑雕像的权利主唱华东、爵士小号手文智涌的合作,都丰富了整张专辑在音乐上的表现。《愿你旅途漫长》流露出俄罗斯民谣的味道,《飞跃蚂蚁城》杂糅电子、民谣、民乐等元素,更不惜花费半首歌的时间奏响颇具迷幻气息的器乐篇章,而像这样不拘泥于传统歌曲结构的作品还有很多:以合唱开头和收尾的《迷途相聚》,创造出迷途的人们围坐在篝火旁一起歌唱的欢乐氛围;《两千万分之一》虽然始终处于同一个不断反复的和弦进行下,但编曲的细节和情感的铺陈却留下了许多耐人寻味的空间。